“他挨了打,自然要回慕容府訴苦。”
李瑞還在呼呼扇着扇子,扇着扇着,他忽然停了下來,看向阿幼,“你,你……”
“啪”地一聲,扇子被重重擱在小幾上,李瑞終于認出她來,“好你個陳阿幼,先前本王遭了難,你倒好,自個兒先跑了,有你這麼背信棄義、賣主求榮的嗎?”
阿幼攏着手,也不看他,漫不經心道:“王爺,您認錯人了吧,我可是沈縣令的夫人,先前未曾見過您,當着我夫君的面,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李瑞看了看沈昭,又回頭仔細看了看阿幼,氣的拍桌,“本王識人無數,不可能認錯,你以為你男扮女裝,本王就認不出你了?趕緊磕頭認錯,本王還能考慮考慮饒你一命。”
阿幼看向沈昭,見他神色淡然地喝茶,似乎沒有要幫忙解圍的想法。要她磕頭認錯,自是不可能的。
她忽然擡袖掩面,抽泣聲斷斷續續溢出,緊接着起身朝沈昭身邊走去。
“夫君,王爺要砍我腦袋,我好怕呀!”
沈昭擡手接她入懷,輕輕環着她的後腰,阿幼流不出淚,便将臉埋進他胸口,擡手他肋骨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在他耳邊輕聲道:“不是不管嘛?”
沈昭垂眸看她,卻沒回答,而是對李瑞道:“王爺有什麼不滿沖着下官來便是,何苦為難内子。”
“沈扶光,你可莫要被她蒙騙了,這小妮子慣會騙人,先前女扮男裝潛伏在本王身邊,不知是何目的,沒準是什麼江湖殺手,就等着咱們上鈎好一刀解決了……”
阿幼着實被他逗笑了,她要是江湖殺手,這一路上他有幾條命也不夠殺的,白瞎了自己這一路盡職盡責地保護他。
她小聲笑着,又怕被李瑞聽到,一不小心竟被自己嗆到了,忍不住地咳出聲。
沈昭聽着咳聲,輕輕拍在她後心。
“她不是什麼江湖殺手,她是我妻……”
“沈昭啊沈昭,你簡直色令智昏!”
李瑞生怕阿幼會對沈昭不利,可沈昭一心護着,他又無可奈何,隻能氣的跳腳。
“好好好,本王才懶得管你!”見不得人家你侬我侬,李瑞重重歎着氣出去,屋門被他摔得‘咣當’作響。
阿幼推了推沈昭,與他隔開些距離,“壞人都叫我做了,若還不能成事,那可怨不得我……”
“說的是,此番辛苦夫人了……”
……
趙成保聽說要打慕容老四,本來還是一副敷衍應付的态度,可又聽安瀾說,夫人在與縣令商議班頭一事,便猜測,這是拿慕容老四來測試他呢,左右慕容老四是因為得罪了永王才受罰,到時實話實說,也好與慕容家主交代。
加之,他老早便看不上這慕容老四,比起谄媚奉承,這慕容老四連自己的姓氏都肯改,他自愧不如,又心存嫉妒,現下可算讓他逮到了機會。
“兄弟,你莫怪我,縣令都發話了,誰也沒法子。”
慕容老四被綁在長凳上,動彈不得,喘着氣罵道:“你這牆頭草,臭雜碎,等我回去了,定然要到家主面前告你一狀,呸!”
趙成保被他吐了一臉唾沫,無奈地起身,對行刑的衙役道:“還愣着作甚,動手吧。”
打之前,他特意吩咐,特殊照顧慕容老四,衙役不敢不聽,手下的重,隻打了十闆子,便已經把人打的皮開肉綻。
慕容老四本就被永王抽過一頓鞭子,那傷還沒養好,這又挨了闆子,此刻被人擡回慕容府邸,虛弱地趴在榻上,除了‘哎呦,哎呦’地叫喚,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家主慕容琰看了眼榻上趴着的人,不解道:“沈昭為何打你?”
慕容老四帶着哭腔,咽了口唾沫,忍着疼回:“一定是那趙成保挑撥,沈縣令升他當班頭,他便被收買了,現下幫着沈縣令做事兒,今日這般打我,這是壓根沒把您放眼裡。”
慕容珺疑心問:“沈昭讓他當班頭?”
“是呀!”
這倒讓慕容珺瞧不明白了,“大哥,沈昭就算再蠢,也不該提拔咱們的人,這不是自個兒給自個兒挖坑麼?”
“我也不明白,這縣令玩的是哪一出啊?莫非趙成保當真被收買了?”
“依我看,不如喚他來一趟,問問便是,他若敢來,說明他心中無愧,他若不敢來,才是真的有問題。”
慕容老四還趴在榻上,看上去十分虛弱,現下是肯定無法繼續監視永王了,慕容珺隻好安撫道:“你受苦了,便在這兒好好養傷,需要什麼盡管開口。”
他聽了感激涕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多謝二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