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慕容老四眯着眼,視線在那兩人身上逡巡,一副不忍的樣子。
這二人生的眉目清秀,膚如凝脂,若投了女兒身,怕也是極為嬌俏的,慕容琰沒興趣,他自己留着慢慢享用也是極好的,就這麼打死,着實可惜了。
慕容老四站在一旁,眼睛也在那兩人身上打轉,心中雖然覺得可惜,可慕容琰都發了話,他不敢違抗,便歎着氣招手,命手下人将二人拖下去了事。
幾個漢子得令,便朝着那兩人走去,眼看就要将人拖走了。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容珺忽然開了口,他目光沉靜地看向慕容琰,緩緩說道:“大哥,這般就打死,太過草率了些……”
慕容老四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聽這話兒的意思……莫非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當即又招了招手,示意手下人先等等。
慕容珺心思百轉千回,與他那直來直去的大哥不同,凡遇上點事兒,那必是要想個再好不過的法子。
倘若這被綁來的真是個王爺,殺不殺都得擔着風險,擔風險不是最要緊的,最打緊是不能白白殺了他,得利用這魚餌勾上來些東西才是最妙的……
慕容珺行至慕容琰身邊,湊近他耳畔,壓低了聲音道:“大哥,小弟心中有一計,大哥如今尚對那沈昭心存疑慮,不若借此二人來試探一番。倘若能探出些虛實,屆時一并解決,豈不是省卻諸多麻煩?”
若是這人真是王爺,那原本就住在京都的侯府世子沈昭,難道能認不出?
且看他作何反應……
慕容琰側首看向慕容珺,心中暗自思忖,他雖想不到這慕容珺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究竟打算如何去試探?
但慕容珺平日行事向來沉穩妥帖,既如此說,那便由着他去又何妨……
正堂之上,沈昭正與臨縣縣令把酒言歡,酒興正濃之際,慕容府一小厮匆匆步入堂中。
堂内衆人見狀,皆紛紛側目望去。
隻聞得一人打趣道:“喲,這壽星公怎的這般藏藏掖掖,不肯現身呐?壽星公沒盼來,倒是來了你這小童兒。”
說話之人乃是婺水縣縣丞蕭雲松,他素日與慕容大爺交好,又幫着慕容家做了不少事兒,對慕容琰的脾性也算略知一二,料想其并非那等斤斤計較之人,故而才敢如此随意調侃。
可實則,他是對慕容琰這拿喬作勢的樣子心生不滿,客至主不見,全叫下人招呼着,這是将他們全都不放在眼裡啊……
那疾步走來的小厮,匆匆朝着蕭雲松微微一拜,便沒再理他,徑直行至沈昭跟前,躬身行禮,而後說道:“我家大爺有請沈縣令前往偏堂一叙。”
蕭雲松心中氣惱,卻又不敢真跟慕容氏撕破臉皮,隻好自個人倒了酒喝,隻是心道:這府中的下人跟自家主子一個樣兒,也是看人下菜碟。
開席了,主家不來卻喚下人來請,沈昭心中有所揣測,卻猜不透究竟所為何事。
但此刻單獨請他過去,想必不會是什麼好事。
他一邊随着引路的小厮前行,一邊不動聲色地試探着:“入府許久,卻不見你家大爺身影,也不知你家大爺這會兒子正在忙碌何事?”
那小厮謹慎的很,一點消息也不肯透露,隻是道:“待見到家主,大人自會知曉……”
見着慕容氏兄弟時,慕容琰雙眉緊蹙,滿面愁苦之色,瞧那臉色似有幾分不佳。
慕容珺卻側身站在一旁,相較慕容琰而言,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一看到沈昭來了,慕容珺旋即迎上前去,神色間透着緊張,口中親熱地說道:“沈賢弟啊,這廂怕是惹上了大麻煩……”
……
另一邊,慕容珂領着阿幼,緩緩行至一間小屋前。
這小屋僻處一隅,規模不大,然四周打理得極為潔淨,倒像是個住人的地方。
未及近前,阿幼已聽聞裡間傳來女子輕微的啜泣聲。
慕容珂未做停留,率先推門而入,阿幼則緊跟其後。
推開門,入目之處,一女子披頭散發,蜷縮于角落。其神色惶恐至極,恰似驚弓之鳥,雙眸中滿是驚懼與無助,目光慌亂地遊移着。
她的嘴角與額頭有明顯的紅腫,脖頸和領口處也是青紅交加,狼狽不堪,此刻,她身上有素衣遮擋,若是去了衣衫,恐怕入眼的便是傷痕累累的軀體……
随着屋門被緩緩關上,她的神色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