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慕容老四一路小跑着過來,那腳步急促又帶着些讨好的意味。慕容琰歪着頭,目光中帶着幾分不耐,話語也不客氣:“老四啊,你若是再遲個一時半刻,這席面都要散了,你可知今日是何日子?”
慕容老四氣喘籲籲地跑到兩兄弟跟前,臉上賠着笑,趕忙解釋道:“琰爺,您可莫要怪罪。老四我這也是為了給您精心準備壽禮,才耽擱了些許時辰啊。”他一邊說着,一邊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眼睛裡透着讨好的神色。
慕容琰聽聞此言,隻是淡淡地白了他一眼,并未答話。
這慕容老四向來有把好事辦砸的本事,那阿谀奉承的話常常拍到馬蹄子上。若不是他一門心思地攀附慕容家,而且極為聽話,慕容氏兩兄弟怕是早就将他棄如敝屣了,哪裡還能留他到如今。
慕容琰這邊沒什麼興趣,慕容珺卻像是來了興緻。他微微挑起眉梢,眼中帶着幾分好奇,開口問道:“哦?那不知老四給我大哥備了什麼賀禮呢?”
這一問,可算是問到慕容老四的心坎兒裡去了。
他頓時眉開眼笑,迫不及待地一揮手,高聲吩咐手下人道:“快,把人帶上來。”
見着人,那兩兄弟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
慕容老四滿臉得意,伸手捏住李瑞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擡,強迫着李瑞擡起頭來。
他挺起胸膛,頗有些小人得知的模樣,胸有成竹地說道:“琰爺,小的聽聞您近來喜好男風。便特意給您尋來了兩位小倌兒,您且瞧瞧,這模樣可還能入得了您的眼?”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那粗糙的手指在李瑞的下巴上不停地摩挲着。
李瑞隻覺得一陣惡心湧上心頭,胃部翻江倒海般難受,想要嘔吐。可嘴裡被一團布帛緊緊堵着,那股惡心感被堵在喉間,嘔也嘔不出來,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眼中滿是屈辱與憤怒……
慕容琰确實是玩膩了女子,近日裡想找點新鮮玩意兒。可這種私密之事,本就如同暗室裡的燭火,隻可在無人知曉之處悄悄燃燒,哪能這般明目張膽地擺到台面上來呢?他好歹也是這方圓十裡八鄉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此事傳揚出去,他的名聲必然受損,今後在這縣中還如何立威?
他被下了面,恨不能将慕容老四千刀萬剮,可此刻他的弟弟就在身旁,這院子裡還有衆多小厮和仆人在忙碌穿梭。
他若是此時發作,必定會引起衆人的側目,成為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慕容琰咬了咬牙,強忍着心中的憤怒,狠狠一拂衣袖,那衣袖帶起一陣風,他轉身便要走。
忽而,身後傳來一陣聲音,“管你什麼眼、什麼菌,快把本王放了,否則本王定叫皇兄誅你們九族!”
這李瑞嘔了半天,倒也不是全然無用,好歹是把堵在口中之物嘔了出來。此時他大口喘着粗氣,仿佛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再晚片刻,怕是真要被憋死了……
慕容珺一聽這話,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腳步一頓,緩緩轉身,眼睛緊緊盯着李瑞,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你方才說,你是何人?”
李瑞把下巴揚得老高,他朗聲道:“吾乃天豐國皇帝八弟,永王殿下是也,爾等還不速速為本王松綁……”
話音剛落,那慕容老四便重新把破布塞進了李瑞的嘴裡。
李瑞怒不可遏,拼命掙紮着,想要吐出嘴裡的破布,卻怎麼也做不到,隻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再也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珺爺,莫聽他瞎說,這小子約莫腦子有點問題,不大正常,那永王殿下好好地在京都待着,怎會跑到咱們這等偏僻的犄角旮旯之地來……”
話是這麼說,可這人口口聲聲稱自己是永王,就怕萬一他真是永王,便不好辦了。
慕容琰眉梢一挑,眸中閃過一抹決然,當下便發了話:“拖下去,亂棍打死!”
慕容琰心中自有一番計較,他才不管此人到底是不是永王。在他看來,快刀斬亂麻才是最為穩妥的法子。
若是這人并非永王,不過是兩個無足輕重之人,打死了也不會有誰會追究到自己頭上來。可要是他當真是永王,那麼隻要人死了,便死無對證。到時候,隻說這永王許是孤身離開京都,不幸被山上的劫匪所害,又有誰能知曉其中真假呢?反而留着他才是個禍患……
一旁本就膽小如鼠的臨福,聽到這話,頓時面如死灰。他的雙腿一軟,身子搖晃了幾下,眼睛往上一翻,直接就吓暈了過去。那癱倒在地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着,好似風中殘燭。
李再看李瑞,他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嘴裡被堵着,卻還在支支吾吾地罵着,隻是那含混不清的聲音,任誰也聽不明白他到底在罵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