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規模的場子,建造起來花費必定不少,在這鎮子上,除了那權勢滔天、富甲一方的慕容氏,還能有誰有這等财力?
阿幼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暗自歎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硬着頭皮朝着場子裡面走去。
剛一進去,便見裡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衆人圍在一處,人聲鼎沸,有呼喊叫好的,有低聲咒罵的,嘈雜聲不絕于耳。阿幼在人群後方,踮起腳尖,眼睛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尋着。
終于,在那一群人的中心之處,看到了李瑞那嚣張的身影。
“飛将軍,上啊,咬它,咬它!”那永王李瑞扯着嗓子喊道,聲音中透着興奮與急切。
隻見那名為“飛将軍”的鬥雞,渾身赤羽,仿若用最上等的紅綢裁剪而成,在這場内燭火的映照下,泛着神秘的玄光。
它那雞冠子紅得似要燃燒起來,宛如一團熊熊烈火,怒目圓睜,眼中射出兇狠的光,好似能将對手瞬間撕裂。
它的爪子粗壯而有力,在台上一下一下不停地刨着沙子,那簌簌的聲響在這喧鬧的鬥雞場内清晰可聞,仿佛是在向對面的敵手示威,又似是在宣告自己的勇猛無敵。
再看那隻被喚作“彩羽王”的鬥雞,身形相較“飛将軍”竟小了許多。此時的它,氣勢上也似弱了一籌,動作都比那“飛将軍”慢上一步。
見“彩羽王”這般示弱的模樣,“飛将軍”哪肯放過這等好時機,當下雙翅猛地展開,猶如大鵬展翅一般,那強勁有力的翅膀扇動間帶起一陣微風。
緊接着,它粗壯的爪子向前探出,動作迅猛而果決,似是要在一瞬間就将那“彩羽王”擒于爪下。然而,“彩羽王”雖體型小些,卻極為靈巧,身子一側,便輕巧地躲了過去。
“飛将軍”哪肯罷休,再度發起猛烈的進攻。它将那尖嘴如利箭般朝着“彩羽王”的脖子狠狠啄去,那尖嘴在燭光下閃爍着寒光,似是要一舉擊破對手的防線。
“彩羽王”冷不防被啄中脖子,吃痛之下,憤怒地咯咯叫着,那叫聲中滿是不甘與惱怒。它快速地轉身,雙翅用力一扇,刹那間帶起一陣塵土,塵土彌漫開來,似是要将自己與“飛将軍”都籠罩其中,以遮擋“飛将軍”的視線,尋找反擊的機會。
永王李瑞在一旁瞧得熱血沸騰,身子前傾,眼睛緊緊盯着場中的兩隻鬥雞,嘴裡不停地喊道:“飛将軍,穩住勁兒,莫要松!爺可就指望着你赢了呢!”
阿幼在圍觀的人群中奮力擠着,那人群密密匝匝的,好似一堵厚實的牆。她隻能側着身子,小步小步地挪動,嘴裡還時不時地說着“勞駕,借過”。
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終于擠到了李瑞的身邊。
她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爺,尋着住處了,咱們該走了……”
此時的李瑞,雙眼緊緊盯着場中的鬥雞,那眼裡滿是興奮與期待,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飛将軍”,阿幼的話根本沒入得他耳中。
阿幼見狀,心中有些焦急,她伸出手輕輕扯了扯李瑞的衣袖,臉上帶着嚴肅的神情,提高了些聲音道:“爺,咱們該走了……”
李瑞正看得入神,被阿幼這麼一扯,心中有些不悅。他皺着眉頭,猛地掙脫開阿幼的手,不耐煩地說道:“莫要擾本王,沒瞧見本王的飛将軍馬上就要赢了嘛……”
隻見那“飛将軍”原本占着上風,雄赳赳氣昂昂的,可不知怎地,忽然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動作一下子遲緩下來。那“彩羽王”瞅準時機,雙翅用力一扇,整個身子猛地撲騰起來,一下子就将“飛将軍”拍打在一旁。
“哎!飛将軍,快快起來!”李瑞見狀,忍不住大喊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驚愕與焦急。
那些押了“飛将軍”的賭客們,也都紛紛捏了一把冷汗,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場中的鬥雞,有的甚至雙手緊緊握拳,指節都泛白了。
片刻之後,那“飛将軍”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腳步還有些虛浮。可還沒等它緩過勁兒來,“彩羽王”就像是一道閃電般再度發起攻擊,動作迅猛而又淩厲。這一次,“飛将軍”再也無力抵擋,“彩羽王”一舉赢下了這場比賽。
李瑞頓時滿臉的不忿,他的臉漲得通紅,像是被煮熟的蝦子。隻見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聲,那桌子都跟着晃了晃。
他霍地站起身來,伸出手指着莊主,憤怒地大罵道:“不可能!一定是你做了手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