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幼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若這玉佩真是那第五塊,便麻煩了許多……
片刻後,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後的釋然,輕輕拍了拍胸口,暗自想道:既然崔廉的玉佩還在,那麼便首先排除了他的嫌疑,一個一個查,總能查的明白……
她微微擡起頭,那精緻的面容上帶着一種松了口氣的神情,就像一片烏雲從心頭散去。
“喂!那邊的丫頭,叫你呢!”一道略顯粗犷的聲音在阿幼身後響起。
阿幼聞聲,回過神來,她輕輕轉身,目光盈盈地望了過去。
隻見那管家站在不遠處的回廊下,身着一襲藏青色的布衫,腰間束着一根黑色的腰帶,臉上帶着一種常年操持府中事務的精明。
此刻,他正朝着阿幼這邊用力地招手,示意她快些過去,那寬大的衣袖随着他手臂的擺動而輕輕搖晃。
“怎地之前不曾見過你?你可是新來的?”管家上下打量着阿幼,眼睛裡帶着一絲遲疑。
阿幼瑟縮着身子微微垂首,她身形瘦弱,那截白皙的脖頸十分醒目,她柔聲回答道:“奴婢剛入府不久……”她的聲音如同山間的清泉,清脆而溫柔,透着一種小心翼翼的恭順。
管家微微點頭,随後說道:“今兒你去給喜容小姐送餐食。”他的聲音不緊不慢,透着一種命令的口吻。
阿幼恭敬地領命,她移步向前,而後緩緩委身行了一禮。那行禮的姿勢極為标準,身姿婀娜,裙擺微微散開,如同盛開的菡萏。
禮畢,她便朝着膳房的方向走去。
這崔府的庭院深深,阿幼沿着那青石闆鋪就的小路前行。她緩緩走着,心中暗自思忖,這崔家和武陽侯府聯姻一事有所耳聞。
不過聽府中的下人們私下議論,那崔家小姐崔喜容因為這門親事,整日把自己關在閨房之中,不吃不喝的,這麼一說,那崔小姐似乎不大願意這門親事呢。
阿幼雙手穩穩地提着食盒,那食盒精緻小巧,上面雕刻着淡淡的花紋。她沿着崔府那幽靜的回廊緩緩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崔喜容的閨房門前。
阿幼輕輕擡手,用纖細的手指扣響了房門,“扣扣扣”,清脆的敲門聲在寂靜的走廊裡回蕩。
然而,門内全無一點動靜,沒有任何回應。阿幼心中暗忖,這崔小姐怕是還在為那門親事怄氣呢。
她微微皺了下眉頭,随後輕輕擡手推開門。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就在門剛被推開一條縫的時候,隻見一道白影從裡面飛射而出,阿幼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瓷杯。
那瓷杯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阿幼卻不慌不忙,她眼神鎮定,手臂迅速伸出,手指輕巧地一勾,便穩穩地将那瓷杯接住了。
阿幼清了清嗓子,柔聲說道:“小姐,奴婢來給您送午膳。”她的聲音溫柔而平和,就像一陣春風吹進這充滿壓抑氣息的房間。
崔喜容正坐在床榻之上,她背對着門口,那身月白色的羅裙有些淩亂地披散着。聽到阿幼的話,她賭氣地将頭一扭,身子也跟着背過身去,不再搭理阿幼。
隻是她的肩膀微微顫抖着,像是在極力壓抑着内心的憤懑。
阿幼見狀,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到屋内的小桌前,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後依次打開食盒的蓋子,把一盤盤精緻的飯菜拿出來,整齊地擺放在桌上。
瞬間,飯菜的香氣彌漫在整個房間裡。
崔喜容本就不吃不喝餓了很久,聞到這些氣息,饞的要緊,可想到嫁入侯府一事,又強迫自己牢牢坐在床榻上。
阿幼擺好飯菜後,擡眸看向崔喜容的背影,眼神中透着一絲關切,她體貼地說道:“小姐趁熱吃,涼了便不好吃了……”
崔喜容依舊不為所動,阿幼見她這般執拗,也不想自讨沒趣,輕輕歎了口氣,便轉身欲要離開。
就在她的腳步剛剛擡起的時候,忽然聽見崔喜容開了口。
崔喜容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卻又無比堅定:“告訴我爹,想要我嫁進侯府,除非我死了……”
阿幼聽到這話,腳下一頓,停住了腳步。她那靈動的雙眸猛然亮起,心思百轉,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正愁找不到機會進武陽侯府呢,這不,機會便自己找上門來了……
阿幼轉過身來,看着崔喜容的背影,輕聲問道:“小姐當真這般不願嫁給侯府世子?”
崔喜容用力地搖了搖頭,她那烏發也随之晃動,哽咽的聲音傳來,“我已心有所屬,甯死也不嫁他沈昭。”
阿幼聽了這話,心中便有了計較,她向前走了兩步,眼睛裡透着一種試探的決然,說道:“既如此,那不如……奴婢替小姐嫁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