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選擇……
乖乖聽話。
“好的。”陳少白聲音清脆,勾起的桃花眼中泛起一圈粉紅。
“我都聽隊長的。”他用甜得發膩的嗓音說話。
盛蕭目瞪口呆,默默退了一步,這人莫不是……那個吧?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突然鎖定他。
陳少白唇上勾出一抹笑:“帥哥,帶個路呗。”
盛蕭的腦子裡發出尖銳爆鳴,耳朵尖蹿起一抹紅,完全不敢看人。
“好……好的。”他低着頭,兩個字磕磕巴巴說完,旋即轉身朝門外快走。
方顧輕啧了一聲,眼中盡是一言難盡。
等一群人稀稀落落走到食堂時,偌大的食堂裡已經空了大半,三兩成群挨着坐的都是剛剛才見過面的綠軍裝們。
黑塔隻有一個食堂,不論等級職位高低,每人每日的飯菜全都一視同仁。
今日方顧他們來的晚,窗口隻剩下一些口味難吃的營養劑和壓縮餅幹。
方顧要了三根營養劑和一塊壓縮餅幹,又從飲水機裡接了一杯白水。
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後,他先喝了口白水,然後開始吃黃瓜味的營養劑。
岑厲就坐在他對面,方顧時不時看上一眼,口腔裡寡淡的糊糊裹着鼻尖嗅到的冷梅香一起滾進了喉管裡。
岑厲自然能感受到方顧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吃餅的動作更加優雅。
盛蕭風卷殘雲般一口吞下一塊餅,冷不丁擡頭,看到岑厲那副矜貴模樣頓時羞愧不已。
都是男人,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他搖搖頭暗想着,塞得滿當當的口腔卻加快了咀嚼的動作。
他對岑厲曾有耳聞,幾個月前,基地裡來的一個生物學教授。
偶爾去醫務室時在那群護士嘴裡聽過這個名字。
行走的玫瑰——這是那群女人給他的殊榮。
盛蕭曾經嗤之以鼻,心想一個男人,再好看還能好看過他們隊長,然而,今日初見,他竟覺得“玫瑰”一詞甚是襯人。
岑厲與隊長,兩人同框的畫面美的就像是一幅畫。
電光火石之間,盛蕭突然想起一個傳聞,據不知哪個說的,岑教授擁有魔力,能讓人一眼愛上他。
那……
盛蕭滴溜溜轉的眼睛在方顧身上打圈,他們隊長愛上了嗎?
“想什麼呢,小子!”耳朵邊猛地蹿出一道戲谑笑聲。
肩膀上傳來重量,盛蕭回頭,一道長疤首先出現在視線裡。
“程隊。”他喊了一聲,即使不看也知道來的是誰。
程愫哥倆好地捏了捏盛蕭的肩膀,然後輕巧地繞過他,一屁股擠開汪雨,坐在了方顧的邊上。
“老方,多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他賤兮兮地将腦袋湊過去,得到了方顧的一個巴掌。
“盼我點好吧,大隊長。”方顧與他各說各話。
“嘶……”程愫咋舌,眼珠子一轉,直勾勾盯着對面的岑厲。
“喲嚯,老方,原來你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呐。”吊兒郎當的語氣裡冒着酸水兒。
他用胳膊肘怼了怼方顧,意有所指:“不給介紹介紹?”
方顧掀起眼皮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睛瞎了就去治。”
“你……我……”程愫嘴唇抖出兩個字,手指頭顫巍巍指向方顧,張開嘴正要說話。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到他面前。
“你好,我是岑厲。”溫雅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疏離。
順着白玉似的手掌往上,程愫第一次對上了那雙傳說中可以奪人心魄的寶石一樣的藍眼睛。
“你好。”程愫咧嘴一笑,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握上了那隻玉雕的手。
“程愫,特種二隊隊長,方顧的老朋友。”最後三個字被他咬的很重。
兩隻手在空氣中交握,一觸即離,可不知為何,盛蕭卻總感覺有一股火藥味兒。
程愫大咧咧坐下,随手從方顧的食盤裡拿出一條營養液。
“黃瓜?你不是不愛吃嗎?”程愫盯着塑料包裝上超大的綠黃瓜眼神疑惑。
方顧不搭腔,隻自顧自的撕開壓縮餅幹的袋子,牙齒咬上硬邦邦的餅幹,又習慣性地看一眼岑厲。
見岑厲食盤裡的東西幾乎沒動,下意識皺起眉。
“吃不慣嗎?”上揚的尾音裡帶着方顧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
“下午還不知道要在這兒待到什麼時候,吃點兒東西填下肚子。”他擡擡下巴,意有所指。
程愫驚悚地瞪着眼前異常和諧的兩人,這還是方顧嗎?那個火焰也融不化的冰山?
同樣感到驚奇的還有盛蕭。
那張娃娃臉上燈泡一樣的大眼睛不斷在方顧和岑厲身上打圈,他摩挲着下巴,眼裡迸發出詭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