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又瞥了眼岑厲,開玩笑一樣地說:“你顧哥會保護好我們的。”
“對,”汪雨眼睛亮晶晶的,感同身受道,“昨天夜裡要不是有顧哥,恐怕我們的帳篷都被那些蛇啃成了篩子。”
“顧哥英明!”
汪雨說得真情實感,就差鞠躬磕頭來聊表自己的心意了。
汪雨一說起這,陳少白也忍不住給方顧表一下忠心。
“顧哥。”他跟着汪雨喊。
“昨天真的謝謝你了,你一直守在外面保護我們,要不是你,那些蛇怕不是得将我咬成八瓣。”
陳少白一說起昨晚,汪雨仍然心有餘悸。
吊在他腦袋上方的蛇群有一刹那幾乎與他的臉貼在了一起。
那些刺耳的嘶嘶聲更是鋼針一樣,攻擊着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
如果不是早先被方顧勒令着不許踏出帳篷一步,汪雨或許早就在魔音的攻擊下忍不住跑出來,最後落得個葬身蛇腹的下場。
“是啊,謝謝你,顧哥。”岑厲也看向方顧,瞳仁裡帶着水,洶湧的浪潮潛藏在那雙平靜的碧藍下。
方顧被三雙眼睛盯着,他感覺自己成了一隻猴子。
“保護你們是我的任務,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老猴子闆着臉,一闆一眼地說。
“況且替你們擋住蛇潮的是聚纖水,不是我。”
“不管是水還是泥,反正顧哥你的功勞最大。”汪雨毫不客氣地替方顧攬了功勞。
亮晶晶的眼睛閃着,眼神裡全是對方顧的崇敬與欽佩。
方顧僵着臉,對這番吹捧說不出話來。
岑厲看出了方顧的不自在,善解人意地轉移了話題。
岑厲:“昨日的蛇潮來得極其不尋常,通常情況下隻有在蛇的發|情|期才會出現這麼大規模的蛇群移動,但昨天的那些蛇數量之多簡直令人瞠目。”
“而且今天這些蛇消失得也很奇怪。”陳少白補充道。
不管什麼時候狩獵者都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獵物,況且與他們隻有四個人相比,那些蛇可謂是占據了“千軍萬馬”的優勢。
所以,到底是什麼能讓一群沒有思想的冷血生物放棄了已經吃到嘴邊的肉?
方顧知道昨晚的事情不是偶然,他甚至覺得也許這一切都是X組織搞得鬼。
畢竟那群亡命徒都能輕易在羅布林卡雨林這樣的死亡之地裡造出一個“錨點”世界,控制蛇群來狩獵他們又有什麼稀奇的呢?
但這樣一來,就出現了陳少白剛才說的那個問題。
蛇群既然已經将他們包圍了,那為何到了最後卻又放過了他們這四塊粘闆上的肉,甚至還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不是無影無蹤,方顧冷着眉,細細觀察起留在地上的淩亂痕迹。
“它們在給我們指路。”岑厲冷不丁的清冷聲音吹進風中,聽到的三人都不禁心裡發寒。
“厲……厲哥,你在說什麼啊?誰……誰在指路?”汪雨的嗓子冷得發抖。
他下意識地朝旁邊的陳少白挨近了些,兩隻眼睛狐疑地朝四周看。
“蛇,是那些蛇,”岑厲臉上冷肅,聲音裡透着沉重,“你們看。”
順着岑厲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伏倒的草,折斷的枝丫,還有泥地上猙獰的線條。
這些看似淩亂的痕迹其實都在指向同一個地方。
太陽出來了,散亂的光斑在空氣裡折射出微塵的光影。
這些上下亂竄的顆粒又被四周蛇群遺落的清亮液漬黏附,留下痕迹更深的印記。
在漫天漫地的綠色樹影中,四個人影顯得孤薄又單調。
方顧走在最前面,他們要跟着蛇群留下的路走,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莽撞,整個行動是經過他和岑厲的深思熟慮制定的。
羅布林卡雨林不比其他絕地,這裡的一息變化就足以引動百裡範圍的畸變。
昨天夜裡出現的龐大蛇潮無異于是一次大型“地震”,若他們還是依照往常的行動路線,必定會遇到更多意想不到的危險。
既如此,他們跟着蛇潮的方向走反而成了最穩妥的方式。
并且在已經走了有一個小時的路程中,他們沒有再遇到任何具有危險的大型生物,這無異于又一次印證了他們選擇的正确。
岑厲卻不知道他所做的決定到底正不正确,他之所以要跟着蛇潮的方向走,
一部分原因和方顧一樣,他們兩人都傾向于一條被規劃好的危險,而不是選擇面對更多的防不勝防的意外。
隻是他的選擇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因為他現在懷疑昨天晚上來的那些蛇與生命科研實驗室有關。
生命科研實驗室是大災變前期政府最先建立的一批實驗室。
它的主要目标是解開人類基因變異密碼從而找到恢複災前正常基因的方法。
但最後卻因為種種原因,這個實驗室被遺棄在羅布林卡雨林,連帶着裡面最重要的基因樣本——“1号标本”也跟着被封存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