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呢這是宮裡能不能收斂點?!”白崚川掏出手帕狂擦她的臉,匆忙避開往來宮人鄙夷的目光。
負責給她們領路的成蔚一記眼刀驅散那些人的視線,“沒事,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自己本就因身份受人欺淩,還看不起外面官宦家的侍女。”
“嗐,就是自己沒機會發洩好不容易找着個機會得好好解解氣嘛,沒做實事就行。”白崚川也沒多在意,“對了,我們的刀劍呢?”
“沒看見我今天下肢格外威猛嗎?”成蔚拍向微微鼓起的衣擺,“都在裡面。”
“那我就放心了。”白崚川說,“二公主是個怎樣的人呢?”
成蔚停在一扇殿門前,雙手大力一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隻見院子裡有一女子正在侍弄花草,聽見動靜擡起頭來,溫婉一笑,“你們來啦。”
一看她華貴的裝扮知道是二公主本人,她的氣質柔和,眼尾下垂,笑起來彎成月牙,眼尾的小痣也跟着移動。
白崚川和席貳叁都擺出八字眉,震撼地看着她。
這不是都冬至有一會兒了嗎,怎麼感覺如沐春風呢?
“你裝什麼呢?”成蔚轉身帶上門,“大冬天的擺弄什麼花草,都被你玩死了。”
看着手下一片廢墟,二公主吩咐人拿來手帕擦手,“好無聊,我看姑姑不是對此很擅長嗎?我也想試試咯。”
“她再會種花也不會在華京的冬天嘗試種月季。”成蔚從侍女手上拿過鬥篷披在她身上,“無聊這不是給你找樂子來了嗎?”
白崚川略微生疏地行了個禮,“參見公主殿下。”
“謝謝表妹。”二公主轉頭對她招手,“行什麼禮,你叫白崚川吧,叫我名字就好,我叫成景。”
“那怎麼行!”白崚川感覺項上人頭輕輕的,連連擺手,“那啥禮儀不可廢!”
“你肯定不叫她郡主。”成景指着成蔚,“我知道你真實身份,這裡都是自己人,别玩禮儀尊卑那套。”
“哦。”白崚川無措地撓撓頭,完全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萬一人家隻是禮貌禮貌呢,就像長輩給的紅包不管收不收都得先推脫幾回合吧?
成蔚把斬塵和清流摘下來遞給她們,“我先走了,還得去朝賀呢。”
“再見啦表妹。”成景揮着手和她告别。
成蔚攏了攏衣領,“我還是習慣和柳悅赢那種沒腦子的直腸子玩。”
看着殿門又被關上,白崚川問:“你不要去嗎?”
成景捂着嘴咳了兩聲,“我身體不好,不便出席,今晚的宮宴也是。”
“啊,上次彭府的事你就借病拖了聖上一會兒,我還以為是裝的。”白崚川後知後覺,“你有些什麼病症?我們認識杏林道的人或許可以給你看看。”
“那也得日後再說了。”成景又咳嗽幾聲,面上染上一層紅,“宮中太醫不敢開猛藥,可他們又堅決反對江湖中人入宮,先拖着吧,反正不會死。”
“那也不能站在這外面啊?”席貳叁說,“進屋燒個炭盆。”
成景搖頭,反倒叫人拿了張椅子放到檐下,“你們都會武吧,耍一段給我看看。”
“這是什麼要求?”席貳叁問,“不耍行不行,感覺我像個自費來雜耍的猴。”
成景撇撇嘴,“本宮的命令都敢不聽,還對着我稱‘你’,腦袋不想要了嗎?”
席貳叁當場認慫,“會武的不是我,是我的絕世好姐妹白崚川。”
“絕世好姐妹就這麼害我?”白崚川震驚地看着她,歎了口氣随意耍了幾個招式。
難怪成蔚這麼怕她,換誰不怕。
成景歪着頭看她,眼眸微微眯起,叫人看不出确切情緒,“真好啊。”
“什麼真好?”白崚川停下動作。
“能習武、能遊曆天下,真好。”成景癱在鋪了幾層毯子的椅子上,“我的名是‘景’,小時候一直以為可以出去賞遍天下美景,可直到現在也隻見過四四方方的天呢。”
白崚川收起斬塵,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一定有機會的,跟着長公主的話。”
“好羨慕成蔚啊,明明是皇室,還是受到阻攔更多的女子,她可以活這麼潇灑。”
“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啦,晚看見的風景不一定就比不上之前啊!”白崚川鼓勵道,“到時候讓我朋友幫你治一治,再上哪個組織雇個高手保駕護航,你一定能出去的!”
“聽說你們一共有三個人,總算知道姑姑為什麼讓你來陪我了。”成景笑着沖她招手,“若真有那一天,我可以雇傭你當我的護衛嗎?”
遠處,正站在成煜身後看百官獻禮無聊到站着打瞌睡的謝不暮被一個噴嚏驚醒,“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