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拖拖拉拉地想要委婉表達拒絕，卻又被黎林可一句話堵住了嘴：“放心，偷東西沒事，那些客人不也買東西不付錢麼，售貨員拿他們也沒辦法。而且——”他眨了眨眼睛，“你任意門冷卻了吧？實在不行不是還可以開門跑路麼？你怕什麼？”

呵呵……還真是物盡其用啊。

狗子扯了扯嘴角，最終還是認命地折返回去偷了一包薯片出來。

售貨員沒看見他，果然就當作沒有發生，和瘋女人描述的情況一模一樣。

“我去我去我去——”謝南杉一出門就跪了，“老子掉san了啊啊啊啊！好痛！”他整個人頭暈眼花，需要吳敏安攙扶着他才能站穩。

“廢物。”青年冷冷瞥他一眼，“30點你就在這鬼哭狼嚎？”

“人家是第一次嘛！”狗子聲淚俱下地控訴。

黎林可額角抽了抽，一時不知道是自己太man了還是謝狗子太娘了。

“在雨裡每分鐘可以增加一點san值，離開雨裡，哪怕衣服還沒幹也不會繼續掉san。”他說道，“你們最好都掉60點才比較保險，我懷疑走到航母大街至少要四十分鐘以上。”

“好。”霜月和毖卓異口同聲，分别都接過了薯片。

幾人再經過一輪流轉，最終san值都掉到了40左右。隻是吳敏安的san值處理起來有些麻煩：他最初因為近距離接觸詭異亡靈，掉了30點，後又因為擊飛他們，又掉了15點，一共45點。讓他在雨裡淋了十五分鐘，san值回複到70點，再接觸詭異商品，才成功掉到40。

而且，青年對于大家的承受能力産生了一個錯誤的判斷：他以為，隻要san值不掉到30以下，他們就不會陷入瘋狂。但顯然，這件事是因人而異的——比如，霜月産生了很大的不适，具體表現在頭暈嘔吐和四肢發涼上；她的脾氣也變得很暴躁，還有點認不清人，差點一個不小心把謝南杉的狗腿給削斷。謝狗子就更别說了，整個人化身地主家的傻兒子，隻能回答最簡單的算術問題，再難一點就隻會流着哈喇子啃手指。毖卓和吳敏安相對好一點，但黎林可在發現他倆走路時會經常出現不正常的躲避動作時，才發覺這兩個的幻覺已經非常嚴重了……

四十五分鐘後——

“怎麼會是……一家服裝店？”霜月猶疑地站在門口，謹防有詐。

黎林可：“你以為會是什麼地方？”

霜月搖了搖頭：“他們已經抓了鲨魚和安娜貝兒，卻沒有直接過來抓我，必然是設下了陷阱，等我們自投羅網。”

“這樣，”黎林可摸了摸下巴，勾起一邊唇角，把「名品服飾店」這幾個字又看了一遍，“你怎麼知道，這裡面就沒有陷阱？”

“不是那種看起來就有詐的地方才危險，”他上前一步推開了門，“這種看起來普普通通，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地方，反而深藏不露。”

隻是說不好，騎士團究竟是想要害他們，還是送他們一份大禮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對方特意提及「航母大街39号」，他根本不會注意這樣一家平平無奇的服裝店。或許，就和自己偶然從陸辭昭口中得知“佳佳便利店”的情況一樣，騎士團大概也是有人碰巧觸發了這裡的任務，從而發覺不妥。

幾人進入店内，先是四處打量了一番，沒有發現異常。再接着，就抱團往裡走，往那種容易藏人的地方走。原以為騎士團還要賣關子，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沒走幾步，就在東北角的一處服裝展示區發現了暈倒在地上的鲨魚和安娜貝兒。

他們沒有立即向前，而是由霜月用絲線先檢查了一下情況，确認周圍沒有其他人或危險裝置的情況下，才慢慢靠了過去。

“鲨魚！安娜貝兒！你們醒醒！”霜月蹲下來，用力搖晃着他們的身體。

再次出乎他們的意料，兩人剛被推了幾下，就幽幽轉醒。

但他們醒來後就臉色大變，大聲喊道：“快走！”“快離開這裡！”

這無異給所有人敲響了一記警鐘，黎林可迅速往後看去，然後瞳孔皺縮——目之所及，許多貨架上的衣服，都不再是被挂在衣架上，而是被穿在了“模特”的身上，這些“模特”并非模型……而是一個個散發着黑氣的死屍。黑氣從屍體的身上落下，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灘如同黑色幹冰一樣的霧霾。但好在它們隻聚集在死屍的附近，随着距離擴大而逐漸減少，超過半米就幾乎看不見了。

安娜貝兒一看情況，就癱坐在了地上：“完了，來不及了……”

鲨魚低着頭，宅男标志性的黑框眼鏡反着白光，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霜月邊拉着他們往後退，邊問道：“這些是什麼？”

“和便利店出現的那十個客人有些像，”毖卓說道，“隻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是可以看得見的。而且，剛剛我們一路走來，明明什麼也沒有，走到這裡的時候，他們才顯形。”

安娜貝兒：“我們進到這裡的時候，也發生了同樣的情況。不能靠近他們！靠近他們就會掉san！我和鲨魚掉了不少san值，被困在這裡，以為就要死了的時候，騎士團的人出現了……”

“他們不怕這些東西？”謝南杉問道。

霜月：“你以為他為什麼叫神之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