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了一會,謹慎的提問。
“原本什麼也不知道,但到這裡我就知道了。”
我來的路上扔了一個主動骰。
扔的是我對當前事件的了解,出目是79。
我的運氣還不錯,直接跳過了所有需要搜索的過程,看到了絕大部分真相。
虛空系統是用神之心作為核心的,而須彌的神之心,我此前說過它沒有具體的歸屬,直接點,就是四神共有,誰有需要了就拿。
我在最後,是将它塞進了納西妲的身體裡的。
神之心離體,我在布耶爾構造的夢裡入睡時,從未見到被同源力量引過來的現在須彌的夢境之主納西妲。
此前我以為須彌人從不會做夢是他們進化出了岔子,現在看起來不是。
“虛空有問題,我不知道他們具體要做什麼,但恰巧,我比較了解草神的權柄。須彌人并非天生無夢,他們的夢隻是被收走了,媒介是虛空。”
我在這地方寫的,大概率是無法推行下去的政策,因為政策不是目的,将我固定在一個地方軟囚禁才是。
我很想畢業。
那些賢者們都是知道的。
賽諾則準備自我放逐,他觸及到一些不對勁的事,需要獨自調查,如常見我後,沒成想從我這裡得到更勁爆的消息。
幾乎是覆蓋了他最終目的的消息。
“你為什麼會默認這種安排?”
“因為我的導師,因論派的賢者,已經被他們關起來了。”
我收到了我的老師的消息。
但我的老師基本上不會主動給我發消息,有事,除了我找他,都是面談。因為我在這裡這麼久,我見到的賢者寥寥,我的老師跟我關系稱不上多好,卻絕對認真負責,而我,一次沒在那些“寥寥”裡看見他。
“我得看看,他是否已經受到了生命威脅。”
能跟賽諾說這麼多,不過是他問我一樣的理由,付諸信任,即使有可能會被辜負。
他信任我。
我便信任他。
他離開之前,倒是很鄭重的說會将我這裡的情況告知艾爾海森,他也會努力改變我現在的處境。
“倒也不必,我的生命安全沒有問題,否則我們不會有單獨相處的機會,我現在也不會是被用這麼溫和的方法軟囚禁。”
“别擔心我,我隻是在寫一個畢業論文。”
比起我,會有死亡威脅的,是賽諾。
在賽諾開始自我放逐,采取措施遏制當前的危機時,我翻法條日子也終于結束。
一套可以推行下去的審核政策,我寫完了。但閱覽者不是大賢者阿紮爾,也不是任何一位賢者,是教令院的放逐者。
愚人衆十一執行官第二席,博士。
我接下來的合作者、指名我使我遭遇了軟囚禁的人。
「他的好感是多少?」
「52。」
這确實足夠要命。
能做教令院放逐者的,基本上,在某一方面的研究都觸碰到了禁忌事項。近些年的放逐者含金量可能不高,但五百年前的放逐者——
阿紮爾大抵是瘋了。
博士作為閱覽者看完了我的整套政策,給出了自己的評價:“你确實已經盡力了,在須彌,這項政策已經是難得的良策。”
“可惜,它會不見天日。”
與他有些神經質的淡藍色調相比,他的聲音冷靜,詭異的令人感到他的彬彬有禮。
“為了彌補,你介意你的畢業論文換個課題嗎?從解決籠罩在須彌上空的陰謀,變更成人造神明。”
一個求知路上已經走進極端的放逐者對人有52好感度是什麼概念?
是大概率研究知識已經研究到沒有人性的放逐者,視我為知己。
我隻是埋頭苦讀了八個月,又做研究做了幾個月,因而沒有抽出心力觀察周圍而已,我又不是錯過了幾季劇情。
怎麼一擡頭,就是老師被囚,神明沉睡,賢者們邀請放逐者準備人造神明了?
自己還被放逐者指名,盯了有一段時間了。
他的本意是提醒我不要對賽諾抱有期待,在須彌的神不曾醒來之前,任何想法都是做無用功。
我:“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嗎,借用外界壓力,給阿紮爾他們施壓,好得到更多讓步。”
“一個活着,能夠聯合起學者的大風紀官,被他知道計劃,對你的計劃毫無影響,卻可以讓阿紮爾感到緊迫。”
他隻是笑了一聲。
顯然,他對自己是個人渣的事,心知肚明。
能被一個人渣當成知己的,也隻能是另一個人渣。
不是,他也會讓我是的。
從不存在什麼知己,是他的反面的情況,他不會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