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很刻意的壓在了我當時放他畢業照的位置,所以翻看的時候總是想笑,總覺得在畢業照上表情沉靜的人不會做這樣的事,但他就是這麼做了。
非常自然的。
他那時看我,其實是想給我拍張照,又覺得自己此時表達自己的想法,會擠壓我的表達欲,于是選擇了沉默。
但正如他所說,我們對對方都不算了解。
戀愛到底是一件不确定因素占多數的事,我認知中的他和他認知中的我,都跟現實中的對方有差距。
這正常。
差距不會影響現實,還可以作為現實的參考,所謂他人形象,亦是一種自我意識的投射。
偶爾讨論一下,還能及時糾正對對方認知的錯位。
正常的吃完飯後,修完學分的一天已經可以進入下一階段,這段時間一般是在房間度過的。
我最忙碌的學習時期,房間的書架上因論派的書籍将艾爾海森準備閱讀的書擠到了邊邊角角,幾乎面前整個書架都是我的學習資料,從土裡剛刨出來的大塊頭書也有不少。
現在書架上知論派和因論派的書籍終于半分江山,共通的赤王文化溯源和文字解析占了一排。
一些零碎的東西也終于可以舒展開來,往書桌中間靠了靠,回歸正常的狀态。
但是兩個蘭那羅的鑰匙扣還頑強的在背靠背。
八個月起早貪黑的日子終于結束,我困意上湧,選擇了直接休息,艾爾海森沒說什麼,在我明顯出現困倦反應時,他不會出聲說什麼很掃興的話,這些是留在我精神好的時間再說的。
他吃完飯後原定計劃有至少兩個小時的閱讀時間,中間或許有計劃外的事發生,但不會影響他的最晚入睡時間。
我們過了長達八個月的入睡起床時間都完全不一緻的生活,對對方的狀态影響微乎其微。
現在其實也不算完全重合,之前我是晚睡早起,今天我可能是早睡晚起。
他今晚的閱讀時間隻有兩個小時,躺下的動作很輕微,兩個小時前入睡的我睜開了眼睛。
“不習慣?”
“是睡飽了,我忘記今天我已經修滿了學分。”
“你最短睡眠時間是三小時。”
會給對方留足個人空間,确保雙方在這段關系裡都不會失去自我,這點是很好,但一針見血這點,又很容易讓我因為被他說中了事實而感到不太自在。
“我沒适應這個時間點,我們兩個出現在同一張床上的事。”
是一件有些好笑的事。
“離我最晚入睡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你希望看書、聊天,還是滿足生理需求?”
最後是聊天,我和艾爾海森調整了一下姿勢,确保在聊天過程中雙方不會出現什麼肢體血液循環不暢的事。
聊的内容介于學術和生活之間——一個話題結束後,下一個話題與上一個話題具有跳躍性。
歸納一下内容主旨,是在雙方都有精神狀态放松的時間補充八個月裡對方缺席的一些事,重新構築一套共同話題。
說的更深一點,是艾爾海森在借着這機會讓我習得愛人的能力。
愛人,并非是人從嬰孩時期就天然具有的能力,大多依賴于後天形成。艾爾海森并不缺乏這種能力,但我缺。
至少在我們這段感情裡,他能感受到的情緒确實淺淡。
(跟副本經曆也有關系,我當時不能表達太多感情,現在真情流露有些生疏)
所以他首先想要建立的就是我對他的表達欲和分享欲,讓彼此熟悉對方的存在後,再來構造更親密的情感交流。
現在看起來,表達欲和分享欲是成功了。
還有,我知道這個理所當然說出“我不認為我以後會放棄跟你組建家庭的計劃”的人,确實是很認真的在告訴我:
“我在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