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低估了紮薩的可塑性。
在風沙裡讨生活的人按理來說不會擁有太過白皙的膚色,也不會擁有過度敏感的軀體。偏棕的膚色可以更好的防止曬傷,不那麼敏感的軀體知覺可以抵禦風沙。紮薩卻是一個膚色偏白高鼻深目的男性,風沙的侵襲又被布料阻擋,布料之下的身軀便是非常的敏感。
他那張組合起來極具攻擊性的五官上,眼睛的上下睫毛之間溢出了點水液,在沙漠的溫度下快速蒸發。
有喘息聲試圖突破唇齒的圍城,從喉嚨間逃竄,成為能被人聽聞的動靜。
他在發顫。
我收回了對他施加痛苦的手。
幾分鐘前,它曾映在紮薩的眼中,輕巧而又毫無預兆的突破了衣料的遮擋,觸碰到了他的皮膚,并用了力氣按下去,讓他的身體感知裡出現痛覺反饋。
他當時隻是顫動了一下眼睫,很輕微的反應。
持續幾分鐘後,他沒能壓制下去自己的心理生理雙重反應。
我隻是找了一個胸腹間的位置,伸進去,然後按壓,或者說是擠壓。
手反饋給我的知覺裡,一開始是他人肌膚的溫度,再是被高熱蒸騰出來的一點黏膩。這時便有一點吃力,他肌肉的顫動和每一次呼吸,讓我的手偶爾會滑落。
從胸腹到腹部,猝不及防按下去會有空蕩感,掌握不好力度。
但是紮薩不在意痛感的大小,他在自我馴化的過程中已經将自己人格異化,沒有奢望可以在我面前做人,隻想做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狗是不會在意冷淡的主人為什麼要這麼做的,他的腦袋裡沒有這種概念,思緒是一團因過熱而被融化的黃油。
「直接跨越了言語的過度。」
我心下感歎,「完全不在乎關系突兀的變化。這就是大成功?」
「自然。」
我的職業道德阻止了我在小白臉期間做出更多越軌的事,但這不代表我不會在空檔裡找到另一條路。
紮薩代表了一種可能,一種不做小白臉也可以活得衣食無憂的可能。
人到異世界,在解決生存難題後,自然而然的會想要掠奪更多的生産資料,增加自己抵禦風險的能力。
有了好日子,就想要更好的。
人之常情。
我自認為我是無法擺脫這點的,還很鄭重的給人之常情一個名字,叫做“安全感缺失”。
人是很難相信一個活人可以愛一個人永遠的,但卻能相信狗是人類的好朋友。
試試吧。
我想。
陌生的世界意味着沒有牽絆,沒有牽絆就意味着沒有弱點,空無一物的到來,空無一物的走也能接受。
我沒有損失。
「這二者本質上沒有區别。」
「我知道。」
都是依靠外力,都是依托于系統的骰子,權力與我本身的關聯靠的是骰子扔出來的數目。
在外界看來,我的風評會很微妙與情色交易勾連上。
問題是,我都毫無負擔去當小白臉了,還在乎這些?
吃軟飯要端正心态。
金錢價值提供不了,情緒價值還是要給一些的。
「那你剛剛在做什麼,對紮薩?」
「我雙标。」
理直氣壯。
迪希雅撿完了棗椰和赤念果,回來時能見到的就是我跟紮薩正正經經相處的畫面。
頭巾和絲綢罩帶遮掩了紮薩的面容,昏黃的光線看不清他皮膚上曾泛起過粉色。
嘴上和心理都在說躺平的我被存活的意志掙了起來,一副厭學又不得不學的樣子來聽紮薩傳授的管理人的經驗。
她踩重了幾步,好讓我們都能聽到她回來的聲音,一些不适宜外來的傭兵聽到的東西可以從容收起。
“明天的行程确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