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覺,算是他睡得最好的,若不是被因果驚動,他應該還能再睡一會兒。
提到這事郁熹有點心虛,但現在氣勢上不能輸,強撐着大聲道:“我不也吃了怎麼沒事,你是不是對菌子過敏?”
宿骨想了想剛醒來看到的情景,狐疑道:“你不是也睡着了?還有過敏是何意?”
郁熹徹底心虛,隻撿後邊一個問題回答:“意思是吃了就會有些身體反應,比如發紅疹、嗜睡一類。”
“那不是助眠的好物?你再給我端一碗過來。”宿骨接受了這個說法。
在心裡呵呵一聲,郁熹心道既然菌子毒不了他,還想借此睡個好覺?做夢!
“吃完了。”郁熹故意道。
宿骨又瞟了她一眼,眉毛微挑:“還挺能吃,不過多吃多動才能長高,你也别閑着,去找點活幹吧。”
心裡罵罵咧咧,郁熹突然靈機一動,暗示道:“水缸裡沒水了,做飯、洗澡都要用水,我得出去挑點。”
打了個哈欠,宿骨垂眸靜了一瞬,随後伸手往外一揮,又在郁熹身上打了道印記。
“出門往左走兩裡有條河,若是超出這個距離,你就會死。”
“快去吧,别打擾我睡覺。”趁現在睡意未消,他還想睡個回籠覺。
拳頭捏得發緊,郁熹朝着他躺下的身影,對着空氣打了梆梆兩拳,才認命般從地上站起來朝外走。
行吧,好歹活動範圍變大了,有進步!
兩人被這事一打岔,誰都沒發現宿骨酣眠時逸散出的些微鬼氣,被郁熹吸了個精光。
挑着兩個空水桶,郁熹還是先撿了顆石子扔向門口,見沒有光芒浮出試探着伸出左腿,确保沒問題才出了門。
謹慎起見,剛出門她并沒有亂跑,帶着兩個空桶老實巴交地往西,走了将近二十分鐘果真看到了一條河。
将空桶裝滿,郁熹沒急着回去,而是盯着手腕上接近透明的白色印記看了一分鐘,才慢悠悠地沿着河邊往下遊走。
郁熹走得很慢,幾乎是一步一步往前挪,最開始印記還沒反應,從某一步起卻逐漸加深顔色。
随着印記越來越清晰,顔色也接近月白,郁熹察覺到從心口向四肢擴散出一陣麻痹感,每多走一步,麻痹感越重。
到最後她幾乎快站不住,四肢也逐漸發冷才停下,又倒着往回走。
回到水桶邊時,麻痹感已經完全消退,郁熹活動了一下手腳,心道宿骨雖然看着懶散,但在帶她走這件事上,卻是一點都沒放水。
而且她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自醒來後身體好像略微輕盈了一些,連視野都清晰了一點點。
難道宿骨偷偷給她加了什麼提升體質的buff?
雖然看似是好事,但這種養好等着過年再宰的既視感讓人并不好受。
悶悶地往河裡扔了好幾塊石子,郁熹才挑着水往回走,返程倒不是她故意拖延時間,是這兩桶水對現在的她而言還是有點重。
等她吭哧吭哧把水倒回缸裡,擦了把汗看向門口,又心思一動。
這次她沒有往左走,而是試探着往右走。
一步,兩步,郁熹足足走出二十多米,手上的印記都毫無變化,心下确定宿骨說的距離是以他為圓心擴散,并不是隻能往左。
郁熹想了想,回到院子裡翻出一塊幹淨的麻布,又用早上燒柴火留下的炭灰寫了幾個字,鬼鬼祟祟地塞到了她留在樹根的衣片裡邊。
這兩日郁熹歇了逃跑的心思,每日做飯、挑水、劈柴,倒也感覺到身體似乎真強壯了一些。
至于宿骨,每日除了吃兩口飯,剩餘的時間都在睡覺,偶爾醒來還要監督郁熹有沒有好好鍛煉身體。
郁熹隻能在心中暗罵,萬惡的資本主義!
相安無事的日子持續到第二日清晨,郁熹還在睡覺突然被人撈起,宿骨隻扔下一句:“是你自己走,還是我扛你走?”就讓她忙不疊爬起來。
剛穿好外衣,郁熹還沒來得及問一句,宿骨直接抓着她的胳膊伸手畫陣,随着眼前景象扭動一瞬,下一刻她們直接落到了某處樹下。
郁熹剛張嘴:“怎。”眼前景色又是一變。
“麼。”景色一變。
“了。”景色再次一變。
郁熹幹脆閉了嘴,由着宿骨帶她傳來傳去,心裡祈禱斐青珵一定要發現她留下的東西。
最後宿骨落在一處鎮子外,嘴裡還嘀咕了句:“怎麼這麼慢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