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從他的事迹入手,柯先生給山裡做出的貢獻應該不小,不會沒人記得他所作出的貢獻。
“要真是古代的進士肯定會有記錄。可各位爺也知道,而今高等教育普及了,上大學也不是什麼特别的事。以前确實是少但沒有記錄的能力,現在有了卻也沒記錄的必要了。”他翻了幾頁柯家的戶籍冊說,“你不是他的本家嗎?你就沒聽說有這麼一位老師嗎?”
說的也是,但柯醫生當然是沒聽說過,不然也不會花時間來這兒找了。“說實話我們那村子裡也剩了沒幾個人,我都已經搬到山下住了十幾年了。”
“我倒也聽說過那山上種的橙子,不過我這種外村人吃上這種橙子時就已經是出名的時候了,那時山上有好多個種這種橙子的村子,我更是沒聽說這是哪個村子的專業。更重要的是賣得好的那兩年也沒形成真正的氣候,不然從收購的水果商那兒也能打聽個一二。”
雖然土地的故事裡主人公做了不少的貢獻,但事實上他沒能在曆史上留下他應有的名字。
“本家的族譜查過了嗎?我們的戶籍資料本就不全,如果是戰後二三十年,那時去世的人物更是不全。一般情況都不如族譜記得全面。”
“村子裡的宗族一般都是地主人家,生活條件本就比其他村民好。雖然還保留着祖宅祠堂,但大多實際早就搬去城大城市住了。”柯醫生說,“我想起來了!我認識一個縣城的醫生,是本家稍近些的堂親。不知道向他打聽下會不會有結果。”
“殿下……天色已晚,這事就交給柯大夫處理吧。”
這麼一說我們也确實趕了一天路了,從山上下來就已經是黃昏,這會兒人家都是為了我們而加班。
“可我們不本來就做好了在這裡度過周末的準備嗎?不是嗎?真!”
雖然的确是這麼打算來着……算了,反正這裡的鬼怪也沒什麼危險,倒是他回了城要是聽說了其他風吹草動,反而比在這裡要來得心燥,不如讓他在這裡度個周末也不是壞事。
多虧了現代的交通工具,有車進趟縣城不是什麼難事。柯醫生為我們引見的是一位社區醫院的醫生。他們之間其實本沒有聯系,也是成了同行閑聊一打聽發現是本家。和柯醫生家不同,他家條件稍好些從小就出生在縣城,除了兩三次宗族大祭就沒回過那山上。他家有一個獨門小宅,雖不大但可謂已經在城裡落地生根。
“貓娃子?哈哈。”
“怎麼了?”
“不瞞你說,我兒子小名也叫這個。”他笑笑說,“小時候出生的時候,兩隻手拽得緊緊的,小小的身子縮得跟個貓娃子一樣,我母親從小就這麼叫他了。”
“貓娃子诶,貓娃子诶。是貓娃子回來咯噻?”
裡屋内,一個沙啞的聲音喊到。我們循聲探過了頭,裡屋門沒關,裡面一位老夫人正躺在竹制的藤塌上,聽到我們的聲音後緩緩地睜開了眼。她想要起身,但腰力不夠幾次嘗試後隻能放棄。
“這就是我母親,母親年紀大了腰不好,沒法出來向殿下請安,還請殿下見諒。”他賠罪後向裡喊,“媽,幺兒在成都,哪個會在這種時候回來?你好生躺到嘛。”
“不是幺兒,那是我老漢兒來了咩?”
“老漢兒?貴祖父也是叫這小名?”
“這個……母親在十六歲時祖父就去世了,沒幾年後她就嫁到了山下。我是在這裡出生的,所以沒見過祖父。聽說祖父不過是個種果樹的山裡人,平時也沒什麼好說道的,所以家裡人很少提起。”
姓柯?小名貓娃子?種果樹的?我們這一路還是第一次找到能吻合到這麼多點的人。可接下來該如何證實呢?
“祖父叫什麼名字?”我和朱陽異口同聲問到。
“這個……我問問母親,我母親年紀大了時常腦袋糊裡糊塗的,也不知道她想不想得起來。”
他領着我們進了裡屋,看清後老太太就顯得更蒼老了。白發的覆蓋下,松弛的臉上滿是皺紋,聽完問題後沒了牙的嘴口齒有些不清。“老漢兒?老漢兒也叫貓娃子嘛。我老漢兒,我老漢兒。”
她忽然拄着拐杖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步子像是随時要倒一樣。朱陽趕緊上前扶她,她抹了抹朱陽的手說:“幺兒乖!幺兒也已經長得像你太爺一樣高咯。”
她顯然把朱陽錯當成了她的孫兒。朱陽雖然對長輩如此親昵有些不習慣,但還是照她的指示找到了房間角落的五鬥櫥。櫥子最底下的抽屜是一套老式的花棉襖,先生剛說完她幹嘛把她年輕時的衣服拿出來,沒想到棉襖中裹着一張照片。
“這就是我老漢兒,我老漢兒可是村子裡第一個大學生嘞。”
照片上是她小時候的黑白全家福,還是個孩子的她坐在爸爸的懷裡。抱着她的男人年輕帥氣,更重要是眉宇中透漏着一股格外的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