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替你解毒,醫術自然高超,你這師傅拜得好。”
“那徒兒繼續說了。”
“說什麼說什麼,我也要聽。”孫良抓完藥送走患者好信地跑了進來。
“前堂不用照看了?”易芔呵斥道。
“沒事啦,我站這就能看到,師傅放心。”師妹好不容易回來,他可要湊近聽聽一手消息。
“在山上師傅他老人家,用了近三年的時間,每十日讓我服下一種毒物,一共一百種,養成了百毒不侵的體質,身體裡别的毒便被同化掉了。”
“這方法妙啊,研制不出解藥,幹脆打敗毒藥。這個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要說師傅,您們兩位倒是有一點一樣的地方。”
“哪點一樣?”
“師傅他老人家也姓易,單名一個天字,徒兒兩位師傅的姓氏都是一樣的。”
易芔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二十幾年了。
見他神情恍惚,她喚道:“師傅怎麼了?”
“丫頭,你跟着我連一年都沒學上,跟着師傅學習數年,如今我更是擔不起師傅這個稱謂了,以後喚我師兄就好。”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啊,這不是差輩分了?清兒喚您師兄,那我這師兄怎麼辦?”
“這丫頭所說的師傅亦是為師的師傅,她不喚我師兄,難道繼續喚我師傅,豈不是置我于不孝不敬之地。”
“師傅的意思是說,您也是易天師傅的徒弟?”
“是”,易芔應聲道。
擡頭望着,仿佛穿透空間回憶起久遠的故事,“那是三十年多前的事了,我剛滿十歲,山村突逢大火,我因去山裡玩逃過一劫,至此孤零零一人流落街頭,被師傅撿回了家。
“與師傅相處十餘載,他外出雲遊,我便也下了山,周周轉轉來了這兒。哎……”一聲歎息道盡了幾十年的心酸苦楚,“師傅他老人家怎麼樣?身體可好?”
“放心,他老人家,雖然頭發都白了,身體卻好得很,倒是聽師傅提過說我們還有個師兄,隻是沒想到竟然是師傅。”
“還喚師傅,改喚大師兄,沒想到時隔多年竟有了師妹。”
“師傅别的啊,清兒喊你師兄,我們豈不是要改口喊小師姑了,這也差太遠了。”
“良良師侄說得極是,喚我一聲小師姑來聽聽。”
“我不要,我去前堂看鋪子了。”
看着三師兄氣乎乎地離開,程澄不厚道地笑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徒兒不能忘記師傅過去的教導之恩,再說師傅他老人家不會在意這些稱呼的,師傅亦不必在意。”
“不必這般鄭重其事的,罷了。師傅現在在哪?過得可好?”
“他在傲天國,日子過得很自在。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回山上看他老人家。若是見到你,他一定很高興。”
“好,好。”
“對了師傅,怎麼沒見二師兄?”
“他外出遊曆去了,走了一年多,算算日子要回來了。”
“哦。我出去給師傅煮壺茶過來,這麼久沒喝徒兒的茶了,是不是格外想念?”
“想得很,那小子泡的茶還不如清水可口。”
程澄留在醫館幫三師兄的忙,等到天黑關門了才回府裡。
這五年來王宮發的月例已經将她住的偏房堆得滿滿當當的,數百匹布外加數千金。
面對金子她是一萬個高興存到錢行就好,可是滿屋的布着實為難,總不能全做成衣裳吧,費錢不說,而且根本穿不過來。
原本空着的床上,現下放了一堆東西,她看着眼前的百兩黃金,金式钗镮首飾一套,疑惑地歎道:“這些又是哪來的?”
“王上念你援疫有功,特意賞的。”墨星辰站在門口解答道。
“怪不得看着就價值不菲。”
“你在醫館待了一整日?”
“回來了,自然是要繼續去醫館的。”
“過來用晚膳了。”
“哦。”她跟着王子走到隔壁。
“王子,你說要不我開個布鋪,把那些都拿出去賣了,如何?既不會浪費掉,又能賺銀子。”
“開鋪子耗費心神,不過幾百匹布而已,明日我讓家宰找個布商收了去。”
“這樣好,省事。晚上我挑些喜歡的留下,剩下的都收去賣了。屋子被堆得滿滿當當的,感覺空氣都不流通了。”
“讓你去睡另一間,還偏不要。”
“那間是你的,我怎麼睡。”
“怎麼不能”,墨星辰話沒說完,被門外前來彙報的家宰打斷了。
“家主,箫笙閣的雨露姑娘聽說您回來了,差人來問,今晚是否前去聽曲,她好提前将包間給您備出來。”
“箫笙閣雨露?”
“你去回話,說本君不會再去了。”
“是。”
“王子閑賦在家,這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倒是并不苦悶。已然成了雨露姑娘的座上賓,回城當日便請你前去聽曲。”
“清兒這話……是吃醋了?”
“王子想多了,絕對沒有!”
“嘴上說着沒有,臉都要鼓成球了。以前确實常去聽曲,不過是因為那曲子都是你寫的。如今你回來了,自然不需要再去聽她唱的了。”
程澄琢磨片刻,放下筷子,微微轉身對他說道:“有些話還是要提前說清楚比較好”。
“什麼話”,墨星辰見她一臉嚴肅的模樣,貌似是從未見過的表情,很有樂趣。
“我眼裡容不得沙子,日後若王子身側另有旁人,我們便好聚好散。”
“一個唱曲兒的罷了,怎麼就扯出好聚好散了。”
“我是認真的。”
“知道了,不會有那麼一日的,乖乖吃飯。”他夾起一根青菜放到她的碗中。
除了剛回來前幾日程澄去了趟禾青和福利院了解下的情況,便整日待在醫館。
福利院運行良好,城中如今連個小乞丐都見不到了,它的運營費用一直都是吳掌櫃從鋪子裡撥的。
禾青的運營遠超她的預期,這五年來春雨和吳金玉互通消息,已經将禾青酒樓開到全國各地。
春雨負責舊時雲昙國的城鎮,吳金玉負責墨月國境内,加起來将近百間酒樓,每日利潤三千多兩,每月收入總計十萬兩之多。
如今無人不知禾青是墨月國新起之秀,卻無人知曉從未露面的東家是誰。
雖然火鍋、燒烤在此處屬新鮮吃食,但礙于技術的限制并沒有現代那麼先進便利。
她還是沒想到兩人竟然将禾青經營得如此之好,依照他們的計劃還會繼續擴展版圖到别國。
城裡亦有相似的鋪子,不過綜合比較都不如禾青,無論食材、服務、還是鋪面都是最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