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你與他之間無情無義,但母親呢?你們倆可是情同兄妹,她喚你阿兄可是假的?而你的所作所為,造成如今的局面,你覺得她在天之靈,可會原諒你?”
“不要跟我提小雪,你不配,若不是你,她怎能殒命?若不是雲澤,我又豈會失去此生最愛的女人!
“不要提她,不準你提她,你不配!我趙仁此生最恨的就是你們父女兩個。
“他已死,你,呵呵,不過是遲早的事,哈哈哈,上天總算待我不薄……”他幾近癫狂的程度,哭喊着,狂笑着。
待他漸漸止住笑聲,程澄語氣甚是沉靜地說道:“看看你自己,連父親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難怪與母親青梅竹馬,卻敵不過他們的一見鐘情。”
“不可能,我不信。小雪最愛的是我,若不是苦于王權脅迫,她那麼灑脫的人怎會甘願囚禁于王宮内院。他日等我奪得那個位置,小雪就是我的了。”
與他說再多亦無益,程澄起身拉着王子準備回去,她最想知道的已然明了。
“你别走,把話說清楚。小雪最愛的是我,一定是這樣的!是不是?”
“我想母親那般灑脫的人,甘願一生待在牢籠似的王宮裡。那是因為比起自由,她更愛父親,所以父王亦不懼違背祖制,終生隻母親一人。兩人給予彼此最真摯無暇的愛,是雙相奔赴。”
“胡言,你是雲澤的血脈,最是狡詐,我不會相信你的,你滾,給我……”
趙仁的話還沒說完,隻見人已飛出去半丈遠,重重撞到牆上,一口血噴在幹草地上。
“嘴巴放幹淨點。”墨星辰狠厲地道。
程澄拉過他的衣袖,“走吧”。
他反手牽過她的手,柔聲道:“走”。
兩人走出地下,暗影帶人重新接管此地。
程澄站在門口,低着頭一直在思考着什麼。
“如果酷刑審問他,隻為了問解藥的話,我想應該夠了。”她擡起頭,望向王子。他背光而立,周邊仿佛鍍了一層金光,自己被籠罩在他的身影中,感覺如此嬌小。
“我有分寸。”
暗影連續審了半日。趙仁幾度暈厥過去,卻始終一聲不吭,連疼都不喊了,行屍走肉一般。
翌日,墨星辰與清兒正用早膳。
暗影有事來報,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遞上一塊破布,領命離去,迅速之快,她半句話都沒插上。
不過那布料,她瞧着眼熟,“趙仁的?”
“他在牢裡自缢了,這是他寫的,你看看。”
“易天大師……”她看完布上用血寫出的一段話後,喃喃念道。
“你知道他?”
她搖搖頭,道:“在記憶裡,他曾經給雲月洛推演過命盤”。
她盯着布上的血字——解藥已毀 找到易天許有生機——陷入沉思,腦海裡想起那句——十年生死兩茫茫……
沒人知道趙仁這一夜經曆了什麼,夜深人靜,午夜夢回之時,是否曾悔悟?或者内疚?才會寫下這句話,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盼着她死,其滿臉幹涸的淚痕也許想說明些什麼……
“清兒?清兒?”
“啊?”
“想什麼呢?”
“沒什麼……趙仁……算了,無所謂。”
“我派人去尋易天的行蹤,之後再做打算。”
“十年來杳無蹤迹的人,不能指望找到他。在星葉的事已完,要不公子動身前往祥雲城?”
“你不去?”
“……我想去傲天國看看。”
“去那做什麼?找東方莫離?”
“找他幹嘛。趙仁這沒找到解藥,根據之前查到的消息,制這類藥的人,有一位還活着且希望較大的在傲天國,我想去問問。”
“我已經派人去了。”
“什麼時候?”
“不久前。”墨星辰拿到趙問給清兒的所有消息時,便吩咐他将名單上活着的都盯緊了,死了的都查透。
“哦,那我們接下來幹什麼?”
“啟程去祥雲城。”
“五公主她們是不是要到了?”
“快了!”
過了幾日,程澄一行四人啟程前往那個她熟悉又陌生的城邑。
她與王子同坐于馬車内,暗影和峥峥在外駕車,很有外出野遊的悠閑氣氛。
在她們離開的第三日。星葉國二王子葉無缺帶着衛兵于城門外迎接聯姻隊伍。
墨星瀚率衆人浩浩蕩蕩跟着進城。
群衆演員被安置在街道兩旁撒花歡迎,很是敬業。
墨曉然眺望與六王兄同行的葉無缺,他放浪不羁的灑脫姿态,在她心底泛起漣漪。
一路上她偶爾回想父王的話,想得越多,越覺得有理,若他承繼王位,自己便是王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比三王姊差,既與傲天無緣,當上星葉的王妃亦好過下嫁臣子。
如今她對東方莫離那點迷戀漸漸消失無蹤,嫁一個愛自己的男子,亦是母親的期盼。每每想起這般俊俏的男子對自己關愛有加,她便臉頰泛紅。
“這座别院給六王子與五公主暫住,父王近日身體抱恙,過些時候自會召見。”
“彩葉城繁花似錦,吾等正好參觀參觀。望穆王早日康複。”墨星瀚謙恭地說道。
墨曉然此時湊了過來,微微俯身見禮。
“公主快請起,大婚在即,府裡正在加緊操辦,斷不會讓公主久等。”
“姝兒全聽二殿下安排。”墨曉然嬌羞地低下頭,小女子害羞的姿态盡顯。
“吾還有政務要忙,兩位好生歇息。”葉無缺帶着他的大隊人馬返回軍營。
自他從墨月回來,父王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太醫沒一個中用的,連病因都查不出。葉金瓯籠絡臣心行王政,若沒父王相助,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現在最重要的是與墨月聯姻,至少同為姻親,斷沒有隻幫一方的道理。
“找張魁來。”他坐在營帳裡吩咐道。
星葉國的兵馬都掌握在王族人手裡,穆王手握十萬兵馬,兩位王子各占五萬。
除此之外,葉金瓯掌管王宮禁衛軍,葉無缺負責城中守衛軍。
可想而知,若穆王駕鶴西去,雙方不滿對方登位,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
然如今的局面,雙方各有軍權,再想收回,穆王亦是有心無力。
“屬下在。”張魁在帳外禀報。他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皮膚黝黑的大漢。葉無缺手下第一副将,亦是其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