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想?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哎,和你直說吧,吞吞吐吐的,墨迹死了。”
程澄打定主意,繼續道:“是那日聽蕭廷說你去藍莳院,和他搶紫靈。那位姑娘我還是聽說過的,藍莳院的頭牌,據說清冷美豔不可方物,吟曲更是冠絕天下。”
說着說着,她發現對面太子的臉頰有點泛紅,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她沒在意,繼續說道:“所以,就想着你會不會想去箫笙閣,聽說她家的頭牌,昨日一曲震驚全城,雨露姑娘我是見過的,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應該不遜色紫靈。”
她說得起勁,沒注意說了不該說的話,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你見過箫笙閣的雨露?在哪?”
“額……”
“嗯?”東方莫離擡高了兩個聲調,嚴肅地問道,有點在池邊的模樣。
“在路上。”程澄随便扯了個謊。
“說實話!”
“時辰不早了,要不你們先回去。”
“你以為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了?你是現在交待清楚,還是想等本君查出來?”
“有什麼好查的嘛?太子殿下要不要這麼閑?”
“那你就老老實實、清清楚楚地交待,别想蒙混過關。”
“沒什麼好交待的,不過就是大白天去了趟箫笙閣,見過她而已。”
東方莫離沒表現出半點意外,好像料定她去過一般,追問道:“為什麼去?”
“當時不是沒錢嘛?想賺點錢,看到箫笙閣,就想着說不準能賣兩首歌賺點外快,就去試了試。”
“賺到錢了?”
“嗯,賺了一百五十金。要不然我一介婢女,哪來的錢,還想請你倆去最好的酒樓呢。”
“你當了郡主,不會再缺錢,以後不許再去那種地方。”
“知道啦!不去啦!”
清兒滿臉低落、沮喪的神情,被他盡收眼底,“你可知,那歌值多少?”
“千金?”程澄想起之前陳逸的話。
“既知道,才賣五十!”
“我當時不知道嘛,不過賣多少都無所謂,賺到錢就行。诶……不對,你聽過了?那首歌昨晚才第一次唱,莫非你昨晚就去了?”
“怪不得王兄昨晚讓我早點睡,是不是自己出宮玩去了,還不帶我。”東方翊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語道破真相。
“嘿嘿,太子殿下。”程澄挪着凳子向他靠近,滿面春光極盡狡猾之态,“給我講講,她唱得怎麼樣?還有兩位大美人,到底哪個更美?”
面對栖身靠近的清兒,東方莫離的心瞬間停跳,随即砰砰亂跳起來。
他反客為主,挑起她的下巴,用溫柔得能掐出水的聲線,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都沒你美!”
程澄立即推開他,戰略後仰,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慎得慌,鄙夷道:“太子殿下是眼神有問題?還是審美有問題?要不要我給你号個脈?有病咱得趁早治。”
“好啊,清兒給本君瞧瞧。”他伸出手搭在桌上。
程澄裝模作樣地号脈,她現在的水平最多知道如何切脈,脈象是否有異等是一概不知。
她胡謅道:“咦……太子殿下脈象紊亂,有些心慌意亂,導緻眼部供血不足,眼神不好使,殿下平時要多多閉目養神呐!否則年紀輕輕眼就花了呀!”
“雖說醫師的診斷有待商榷,不過本君向來愛聽醫師的叮囑。既交待閉目養神,本君便回去好好養神。醫師也請早些歇息。”
“好嘞,兩位慢走,不送。”
東方莫離帶着小翊離開,真覺得自己腦子出了問題,清兒尚小,自己那番舉動怕是吓到她了。
連着教導了清和郡主整整三日,兩位宦官終于滿意地離開了昭和宮。
待在這兒突然閑了下來,程澄有點想回府,拿出竹哨,吹了一聲,遠處傳來說話聲,卻不見人。
“郡主有何吩咐?”
程澄四處張望,也沒找到聲源處,“你在哪呢?”
棚頂下來一位帶着面具的黑衣人,站到她面前,拱手道:“郡主有何吩咐?”
“你一直在那嘛?”程澄望着棚頂的橫梁。
“小人始終在離郡主最近的地方。”
“額……有種被監視的感覺,不過還是性命要緊,有人保護更安全,人家那麼辛苦地守着自己,還有什麼好挑的。”程澄思量着。
“幫我問問王子,還剩兩日,我能回府嘛?”
“不能。”黑衣人立即答道。
“這麼快問完了?你怎麼問的?難道是傳說中的内功最上層——密音入耳?”程澄震驚不已,這速度堪比手機通話、微信語音。
“主人之前吩咐過,要等冊封結束,郡主才能回府。”黑衣人一闆一眼地回答。
程澄感覺他有點像師傅,不過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比師傅眼神中的冰冷,還添了幾分陰寒,讓人一眼望去,仿佛墜入深海。
“我能寫封信托你捎給王子嘛?”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