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陳逸、陳迩也來了興緻,畢竟能賣五十金,還讓王上誇贊的歌,他們好奇得很,奈何一直沒機會,現下兩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額……唱什麼呢?《新年好》?太簡單了!曆年春節晚會上都有什麼歌來着?記不清啊!《難忘今宵》?太高了!唉……對了,《如果要寫年》。這首歌看春晚的時候,聽毛不易和孩子們唱,就很喜歡,當時特意練習好久呢。”程澄暗自思忖敲定了曲目。
随即她起身站在屋子中央,雙手垂下交錯,九十度鞠躬,向站在舞台上表演一般行禮,道:“接下來,由清兒為大家帶來一首《如果要寫年》,謝謝。”
她輕哼起前奏部分,找找音調,随即用她帶着童音的清靈聲線唱出:“如果你要寫年,就不能隻寫年,要寫一場瑞雪落滿通明的老街……”
沒有伴奏的歌唱出來着實差些水準,程澄唱完歌在心裡唉歎着,不過想着這首歌的伴奏悠揚舒緩,并且新奇的歌曲在這個時代帶有不能忽視的震撼感,歌詞亦是音樂人費盡心血的誠意之作。
“這歌隻賣五十金?”陳逸歎道。
“什麼意思?”
“藍莳院最好的詞曲亦是千金難求,卻不及此曲曼妙動聽,五十金虧大發了。”
“額……怪不得……哈哈哈……好吧……”她此刻才明白當時寫協議的時候,掌櫃為什麼一直跟她強調要加上“不可變更”一條,現在看來是怕她知道行情加價。
“清丫頭是不是傻了,虧錢還笑得出來?”
“無妨,就算賣五铢都是我白得的,多多少少的無所謂。”程澄釋然道。
靠着在現代積累的這點東西在這裡賺的每一铢都是白得的,别人嘔心瀝血的結晶,自己偷用換來的都屬于占便宜。
“你們兩個退下。”墨星辰眼睛盯着清兒,話卻是說給陳逸、陳迩聽的。
“是,屬下告退。”兩人齊聲道。臨走時陳迩擔憂地看了看清兒。
“你是不是有什麼該交待的?”墨星辰的聲調透着玩世不恭的慵懶感,他一向如此,越認真反倒越随意,就像他真動怒時反而會笑臉相對,平時大聲呵斥無非就為了震懾某個膽大的人而已。
上次聽王子用這種語氣說話,是祭月節,現在這個情況程澄有點搞不清狀況。
“王子想讓清兒交待什麼?”
“你到底是誰?家在何處?”
聽到王子問這話,程澄不禁琢磨起來,“來這兒将近半年,他不曾問過任何有關我身世的問題,現在莫不是起了什麼疑心讓我自己交待……
“肯定是唱歌的原因,讓他懷疑的,真不應該在他面前表現!被大珍珠沖昏了我這個豬腦子,現在怎麼辦?
“總不能說我是在自己的夢裡,做着一個醒不過來的夢,你們都是我幻想出來的角色。這樣說肯定要被當成瘋子關起來!還是小說連續劇裡的慣用手法最有用,關鍵時刻沒什麼是’失憶’解決不了的。”
墨星辰自是不知此刻她内心打的什麼主意,自打她入府,陳逸調查了兩個月卻一直沒有準确的結論。唯一的線索是有人将她賣給錢老三時,混身劍傷。
依他的猜想,她極有可能是那個女孩,可現在他不确定了,眼前的人和他掌握的女孩的情況完全不同,除了中毒這一點……
“回王子的話,清兒實在記不得家在何處。醒來時就在牙行的籠子裡,其它的事情都不記得了!”程澄現編的瞎話說得很順溜。
“不記得家在何處?卻記得山裡遇到的人?甚至如此新奇的詞曲詩句?”
“額……怎麼說呢,那些詞曲就像根植在腦海裡一樣,具體怎麼學會的,清兒不記得了,反正肯定是跟别人學來的。先前說是在山裡遇到的人,是清兒編的謊話……”
“醫師沒診出你得了癔症。”
“王子這可不是癔症,這叫失憶,失憶的原因有很多種,說不定就是清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頭撞到石頭上,腦袋裡有淤血之類的。這些不拍個片子可看不出來。”
“還說不是癔症,滿口胡言亂語。”
“額……非要說是癔症就癔症吧。清兒可以發誓,真真是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了。不過說不準哪天也許會恢複記憶也不一定。”
“退下吧!”墨星辰看着她的表情不像撒謊的樣子,卻有投機取巧、避重就輕的成分,來日方長,他并不急于一時。
“是,清兒告退。”
那日後,墨星辰像往常一樣,并未再提及她身份一事。
她自然是老老實實地待着,再不敢做出任何引人猜疑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