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的住處已着人打掃過了，去吧。”

見他走遠，王後立即換上一副嫌惡的表情，好像吞了隻蒼蠅一樣，瞥了眼奴婢打開的盒子，嫌棄道：“哼，賤婢之子，禮一樣賤俗。”

墨星辰送她這套翡翠首飾，算得上價值連城，隻是她不喜他，就算他把雲海昙玉珠捧到她面前，她一樣認為俗不可耐。相反如果是太子送的，恐怕一根稻草，她亦會視若珍寶。

這麼多年，墨星辰知王後對他的真實态度，但該有的禮不能少，否則易遭人诟病。

在王後眼裡，任何王子，讓她抓到一絲機會，都會毫不手軟地利用起來。

程澄手裡還捧着一隻盒子，輕輕倚靠在牆邊，她真的很想、很想坐在地上歇一會，但是不敢，萬一有人看到她，不知會被定什麼罪。

看着走出暢和宮的王子，她迎了上去，輕聲詢問道：“王子，能不能找個地方歇會？”

“累了？”

“……有一丢丢。”

“走吧。”

程澄硬撐着有點抖的胳膊，緊跟着他加快的步伐。

走了近兩刻鐘，在程澄覺得腿也要斷了的時候，到了地方——清蓮宮。

“奴，參見九王子。”宮裡有兩名奴仆，迎上來行叩拜禮。

程澄認出其中一人，就是在宮門口拿走她們東西的人，瞬間明白這裡是王子休息的地方。

“起來吧。”

“謝九王子。”

走進主殿，程澄總算能放下手裡的盒子了。

“退下。”墨星辰吩咐道。

程澄準備離開，聽兩奴仆應聲，才明白王子指的是他們，而非自己。在他們将屋門關上時，她瞬時松了口氣。

“我去内室，你老實待在這兒。”墨星辰囑咐道。

“是。”程澄應道，聲音難掩喜悅。

目送王子進内室，關上門，她立即癱坐到椅子上，慵懶如貓。

屋内寂靜如斯，坐着坐着，困意席卷程澄的意識，她迷迷糊糊趴在旁邊的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内闖入一道聲音，将她驚醒。

眼前突然出現一張帥氣的面龐，她無意識地喃喃道，“真帥！”

“還沒清醒？”墨星辰一記彈指打在她額頭上。

程澄意識瞬間清醒，登時反應過來，站起身差點撞到自家主人，“清兒失儀，求王子恕罪。”

“替吾更衣束發。”

“啊，好。”程澄打開桌上的布包，将他的官袍拿了出來。正準備搬把凳子過去，卻見他走了過來。

墨星辰先是背對着她，待她替他穿上衣裳，再配合地轉過身，任由她整理，好像早适應了這種穿衣模式。

“夜裡沒睡好？”他突然開口問道。

“睡得有點少。”程澄老實答道。

“困了就掐自己，在這宮裡，别犯錯。”墨星辰淡淡地說道。

“知道了。”替王子穿戴妥當、重新束發帶冠。

王子離開清蓮宮參加祭月節祭祀儀式，她則留在這兒等候，臨别前被叮囑重新梳理自己那被枕亂的頭發。

經過剛剛一驚一吓，程澄像打了雞血似的，精神無比，給自己梳好頭發，便開始參觀這間主殿。

屋内擺放得很簡單，外堂有一隻架子零星擺了幾件裝飾品内室更是除一張床、一套桌椅外空無一物。

“他們生活得如此簡樸！”程澄在心裡默默給這個時代的王室點了個大大的贊。

她百無聊賴，在屋裡走走坐坐，等得天都要黑了，聽到外面的動靜，見到推門而入的王子，心裡瞬間升起愉悅之情。端着茶水，邁着輕快的步伐，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短暫休息片刻，墨星辰褪下官袍換了一身常袍，帶清兒參加宮中夜宴。

天空的烏雲沉沉地壓着，夜色暗得更快。

明明是八月十五！月亮最圓的時候！可這要下雨的潮濕感，估計看不到什麼月亮了。程澄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