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側觀察的002默默給黑澤陣點了一根蠟。
隻不過威茲曼還沒開口,黑暗的空間中先出現的是黑澤陣的聲音,“很疼?”
少年語氣中隐含的關切語氣讓威茲曼一愣,搖了搖頭,很輕地笑了,“還可以。你以前受過比這還嚴重的傷吧。”
雖然他隻見過一次,但是上次給黑澤陣檢查時,少年身上的傷确實讓他印象深刻。
“嗯。”黑澤陣淡淡說,“不重要。”
“為什麼會不重要呢?”威茲曼問,“你那個時候都比我還要疼吧。”
那些疼痛算什麼,黑澤陣想,他早就習慣了,疼痛對于他而言,隻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家常便飯。
就連在後來從胳膊上挖子彈,臉上都是慢慢的麻木。
黑澤陣沒有掩藏,說出自己的想法。
威茲曼靜了很久,才開口:“最疼的一次,有多疼?”
最疼的一次嗎?
黑澤陣轉過身,平躺着看着黑暗的天花闆,語氣幹澀,“忘記了,好像是12歲,挨了一槍,我自己挖出來的,還以為會死,睡了一天才醒,有多疼...倒是忘記了。”
選擇性遺忘了嗎?
威茲曼看着黑澤陣的側臉,少年過于平靜地說着這些明明發生在身上的事,甚至語氣過于平坦倒像是發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很疼嗎?
黑澤陣眨了眨眼,自己也說不出答案。
其實他本來以為自己早就忘了,沒想到今天還能想起來。
酸澀的情緒彌漫在威茲曼的心上,難以忽略的心疼充斥在他的周圍。
如果他們能更早更早地遇到該多好,威茲曼此刻突然想到了002帶他來到這個世界時所說的話:他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真好。”威茲曼輕聲說。
黑澤陣轉頭看向威茲曼。
“你今天沒有受傷這件事,真好。”威茲曼重複說。
黑暗中青年的輪廓看不清,可黑澤陣卻因為這句話瞪直了眼睛,威茲曼現在在以什麼樣的目光注視他?
可憐、憐惜、冷漠.....
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本以為自己格外無情的黑澤陣在這一刻感知到了威茲曼話語之中的情緒。
他沒有體驗過。
但是不讨厭,說不上來。
兩個人同時靜了很久。
威茲曼突然笑了,空氣中沉重的氣氛被輕松的話語掃除,“你說,R回來了會找到我們嗎?”
聽到那個殺手的名字,黑澤陣微揚的嘴角迅速落下,沒有回答。
“希望他打開家門的時候不會被吓到。”威茲曼想象了一下R那種向來冷靜卻突然被驚吓的模樣,沒忍住笑了,“好想看到那樣的畫面。”
威茲曼其實隻是想引開話題,過去實在過于沉重,但是這話在黑澤陣的耳朵裡又聽出了别的含義。
他意識到威茲曼不會長期和自己擠在這麼狹小的一個空間裡一直生活下去。
“接下來,你想怎麼辦?”黑澤陣問。
“先養傷。”威茲曼回。
雖然剛在跟002說大話自己不療傷,但是确實真的好疼啊,他下意識咬了咬嘴唇,苦中作樂說:“不過連累你了,我們大概都得上了博洛尼家族的通緝令了吧。”
“我不在乎。”黑澤陣冷冷道,眼神閃過狠色。
“那剩下的,等一等R吧。”
博洛尼家族不好處理,威茲曼想,隻靠他和陣兩個人絕對是不好處理。
再加上他本來對意大利這些黑手黨不太熟悉。
陣呢,算了,有成年人在,就由成年人來負責這件事吧。
總之,還得等R回來好好商量怎麼處理這件事。
“等處理完這件事,我們一起離開吧?”威茲曼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