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同伴受傷,高個子順勢掙紮和黑澤陣纏鬥起來,卻也被黑澤陣一槍打在腿上。黑澤陣警惕地看向周圍,聽到沒有聲音,也意識到那第三人已經逃跑了。
威茲曼一手扶着中槍的胳膊,腦海裡的002都快尖叫瘋了,他沒忘握緊槍,見黑澤陣将槍怼在其中一人的腦袋上,忙道:“别殺他們!”
黑澤陣眼紅地看向威茲曼還在流血的胳膊,“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奉行你所謂的善良嗎?”
威茲曼的語氣越發虛弱,他從來沒有受過傷,沒想到會這麼的疼:“先冷靜下來,問清楚兇手到底是誰。”
002在心裡不斷呼喚威茲曼,讓他使用第一王權者的能力。
威茲曼卻并沒有回應。
黑澤陣從威茲曼手中拿過槍,對着還在掙紮兩人,“說,到底誰讓你們來的?”
眼前的少年仿佛和剛剛判若兩人,或者說比之前還要吓人。
“是一個男人告訴我們在這裡就能找到你們的,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高個子捂着腹部的傷,龇牙咧嘴道。
“除此之外,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他說威茲曼加入了博洛尼家族。”矮個子掙紮補充道,“我們真的就知道這麼多了。”
兩個人說完同時看向對方,在此刻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怕是這次是落入了明晃晃的陷阱裡面。
“博洛尼?”黑澤陣輕聲道,槍卻還是并沒有移動位置,此刻他已經動了殺心。
身後傳來輕微的吸氣聲,黑澤陣沒有再次開槍,轉過頭走到威茲曼身邊,“怎麼樣?”
威茲曼眼中閃過驚訝,一手搭在黑澤陣伸來的手上,看了眼那兩人,“先走。”
見威茲曼看他們,黑澤陣下意識攥緊,心煩道:“放心,我沒打到緻命的部位。”
他又不是殺人魔。
“我知道。”威茲曼笑了笑,嘴唇變得蒼白,“家應該是回不去了,先找個地方讓我包紮一下吧。”
黑澤陣攥着威茲曼的胳膊,幸好并沒有中彈,彈痕擦過留下很深的痕迹,應該要留疤了。
他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料,簡單地綁在上面。
“跟我走,我知道去哪裡。”
兩人走了十幾分鐘,越走燈光就越暗,威茲曼的神志越發恍惚,甚至以為自己來到了地下世界。
黑澤陣沉默地将威茲曼沒有受傷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到一處很小的封閉空間内,打開了一側的燈。
空間變得明亮起來,有一張簡易的床和櫃子,櫃子的抽屜是打開的,裡面放了消毒水和紗布,能看得出來房間的主人應該經常性的受傷。
黑澤陣将威茲曼扶到床邊,沉默地給威茲曼包紮傷口。
威茲曼低頭看着黑澤陣簡練的動作,比他要專業多了。
燈光昏黃,兩人都陷入沉默,房間内隻有紗布纏繞的聲音。
威茲曼低頭看了眼綁好的紗布,臉上雖然蒼白,卻清醒了一些,“謝謝你的保護了,陣。”
黑澤陣一愣,臉色變得更差。
保護,他有做了什麼嗎?
要是他真的保護了威茲曼,現在包紮的又是誰?
想到之前瘋狗般不要命而自信的模樣,黑澤陣第一次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他以前到底在做什麼。
冷靜的殺手還是沒有理智的瘋子。
黑澤陣将紗布卷扔到床上,低頭擰緊藥瓶,手上過于用力,青筋格外明顯。
“如果今天我沒有回頭,你就死了。”他擡頭,盯着面前靠在牆邊的青年,做出結論。
威茲曼看着少年沉沉的目光,安撫道:“所以我說,謝謝你。”
不是這樣。
黑澤陣有種說不上來感覺,無法形容,大腦仿佛瘋了般重複這句話:如果自己沒有回頭,威茲曼就真的可能死了。
慶幸的情緒仿佛海潮般巨大地撲滿他的心裡。
威茲曼垂眸看了眼少年不停顫抖的手指,擡頭:“可以要一個擁抱嗎?”
黑澤陣猛然擡頭,眼神恐怖,像是沒有聽清威茲曼的話。
“可以嗎,就這一次?”
黑澤陣沉默着,腳步也格外僵硬,向前走了一步,而後被威茲曼未受傷的手臂輕輕地環住。
青年的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還有一些說不上什麼卻讓人覺得沉靜。
“你沒有受傷,就太好了。”威茲曼輕聲說,很輕地拍了拍黑澤陣的肩膀,有些後怕。
幸好受傷的是他,陣的反應也很快。
黑澤陣眼眸一顫,他的手輕輕擡起,還未動作,威茲曼就很快松開了這個懷抱,他的手也不露聲色默默地垂了下去。
...
“以後家就回不去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先借住在你這裡?”
“你随意。”
黑澤陣向後退了兩步,面無表情。
可執念值卻和本人的言語嚴重不符地瘋狂發生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