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的事,回去問阿公。
阿南把想不通的事抛在腦後,一門心思去編她的草繩子。
她跟阿公學過搓繩子,昨兒還跟荊大伯學了一點織簍子,她發現織簍子的手藝也可以用到搓繩子上,打了活結纏搓出來的草繩牢得很,用力扯都扯不松,更是扯不斷。
“阿南……”黑泥人景修又抓了兩條泥鳅出來,“泥鳅滑得很,莫讓它們跑了,洞裡的泥鳅比昨天的還大,有些跟大蛇一樣大,剛才看到一條,吓着我了。”
阿南把背簍遞過去,黑黝黝的眼睛瞅着他。
景修用力呲鼻子,呲出兩坨黑泥出來,黑泥在空中噴出泥點子,他也不去打量,渾不在意道:“沒得事,我看清是泥鳅了,等下就去抓那條最大的。”
“抓了!”阿南看沒吓到他,放心了,惡狠狠點頭:“今晚煮了給你吃,不讓它吓你。”
景修咧開嘴,轉身去了。
他又摸到了一個龜回來。
阿南這下放心了,跟他道:“哪怕阿公要賣一個,還是送一個給哪個公公伯伯做人情,今晚也能煮一個給公公和你了。”
“阿南也吃。”好東西不能忘了阿南,景修要對媳婦好。
“這個要問阿公,阿婆說過,有些東西小姑娘家家的小娘子不能吃,補的地方不同,我要吃的話,要吃另外的好東西。”
“是了,吃老母雞,那個補,阿南,你等我掙了大錢,我買老母雞給你吃。”景修信誓旦旦,覺得此來日可期。
他很快就能搞到錢,給阿南買老母雞吃了。
“不用買,等等看,要是不打仗,到了秋天涼一點了,我讓阿公給我抓十隻小雞,三條小豬養,小雞要三個小公雞,七個小母雞,小豬要一個公的兩個母的,大母豬長大了就能生好多的小豬崽了,景修,我劃算好了,今年養成豬,明年過年,我們就有肉吃了,雞也有得吃,到時候大母雞生雞蛋,我不賣,每天三個雞蛋,你一個,我一個,阿公一個,我們天天吃,可好?”把來日做好了打算的阿南小臉倍兒認真問景修。
這些事,她夜晚問過阿公好幾次,阿公已答應了她。
景修聽到阿南的劃算不由地咽口水,他不停點頭,喜愛極了要給他養豬和生雞蛋吃的阿南的打算,他咽着口水道:“好的,老母雞我也買,我找着錢了就給你從縣裡帶回來。”
“縣裡嘛?”阿南不解,不懂為什麼買老母雞要去縣裡買,村子裡有嬸娘嫂嫂有在養雞的,賣她們也是會賣的,他們家就買過給爹娘婆婆補身子,阿南還跟着嘗了味,鎮子裡還有賣活雞的鋪子,為什麼要去縣裡買?那裡太遠了,可再是聽不懂,她也不忍拂小夫郎對她的好意,她道:“那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買。”
“哦,哦!”露餡了,露餡了,景修慌張了,轉身便往洞裡撲。
可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了,阿南要知道他要跟阿公去縣裡幹大事了。
他這嘴喲,難怪阿公老瞅他,就知道他嘴不嚴。
景修慌裡慌張去了,阿南沒仔細看他,不知他藏着事,她隻顧注意簍裡的兩條大泥鳅,她瞧着那比昨日的大泥鳅還要大一點的泥鳅,喃喃道:“是要大一點,景修好聰明,知道還有。”
要是換她,她會聽阿公的話,要過好幾天才來。
景修又來來回回了幾趟,抓了十幾條泥鳅,阿南背的小背簍太小了,兩個龜,和不到二十條的泥鳅,就把背簍裝滿了。
阿南貪心,景修也貪心,阿南把泥鳅敲暈了,拿繩子一條條串起來,打算等下抓完了,景修背簍子,阿南背泥鳅條,如此把泥鳅帶回去。
末了,沒成想景修又抓了一條有阿南小半個上半身大的魚,阿南目瞪口呆,看着景修拖着魚出來,傻傻自語:“發财了?這麼大的财?”
這麼大的财,該如何是好?
“還有一條,阿南,樹底下有條小水溪溝子,我一把泥挖開,它們就跳出來了,我抓都抓不完!”
“我去看看。”
“你别去,弄髒衣裳了。”
“景修,發财了,你莫攔着我,發财了你可知曉?”阿南跳起來便往洞裡鑽,還不忘說:“你把背簍看好了。”
“阿南!”小媳婦太急了,景修上前追她,可也隻扯到了她撲到洞前拱着背往前爬了進去那剩在外面的小腿。
阿南腿一蹬,蹬到了他的手,撲撲幾下,快如飛蛇,在洞裡飛走了。
景修趴下對着裡頭喊,“你小心些,莫去踩軟坑,掉進去就出不來了。”
阿南一爬進去,隻見昨兒他們爬過的臭泥沼上面,爬着好幾條泥鳅。
這泥鳅沒有景修給她的大,想來景修隻抓了大的回去給她,留了小的在這。
真真發财了。
阿南坐在泥爛堆裡,眼睛放光,小心往那個往上面冒水的水洞口爬去,她喜得鼻涕水不停往外冒,小财迷止不住嘴間的哇哇叫,“哎呀,哎呀,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