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蕭潇擡頭看到在自己身邊的楊晔,她一瞬間找到方向,雙手環抱緊楊晔的腰,頭靠過去,聲音裡帶着幾分難受和委屈。
楊晔把手放在蕭潇的頭頂,來回撫摸着她細軟的頭發,像在安撫。她闆着臉,淩厲的眼神平等掃過這屋裡的每一個人,尤其是許敬哲,其次是那個長頭發男人。
許敬哲被她這一眼看得抖了下身體,心虛站起來問:“要不要坐會?”
“我就不坐了”楊晔停下她撫摸蕭潇的手,聲音放慢了問:“什麼事情?”
許敬哲清開嗓子,“這位先生來報案說他收藏的一個古董鳥籠被偷了”
長發男人即刻糾正,“注意你的措辭,那叫掐絲琺琅雀鳥籠”
“好好好,雀鳥籠”講了一天這個事情,許敬哲耗到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也再沒精神去和他在這點小事情上扯皮,“小偷我們抓到,還在隔壁的審訊室裡,雀鳥籠也找回來,隻是這位先生說和他丢的那個不一樣”
楊晔繼續問:“哪地方不一樣?”
“他說自己丢的雀鳥籠是真品,我們找回來的那個是赝品”
長發男人發出嗤笑,“一眼假的東西也好意思來說真的”
楊晔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東西呢?”
“在隔壁房間,我去拿”許敬哲說。
蕭潇拉下楊晔的衣角,悄咪咪和她說:“老闆,那東西我看了,的确是假的”
楊晔看下來,緩和臉色,“确定?”
“我按照你交給我的辦法看好多遍,那就是個假貨”
周一橫壓低聲音,“假的還定不了案?”
“就這人硬說他被偷的東西是真的,他還給我看了原來的照片”蕭潇拿起自己的手機,把看到現在的圖片放大給楊晔瞧。
青藍色的弧形鳥籠,四壁皆有做琺琅編制。籠身繪制着一幅精美的镂空圖樣,裡面還有相同制作精良的鳥食罐,鳥食環。從圖片來看,這鳥籠的釉色純正,幾處能看見的掐絲技法也都流暢。
許敬哲很快拿來那個被找到的鳥籠。
楊晔彎腰,對着照片和實物看去。這兩個,不管從顔色,還是掐絲技法,甚至于表面的釉色,那鳥食罐上的花紋都不相同。眼前這個說好聽點叫仿制,說難聽了,就是扔在馬路上也沒有多少人想看。
周一橫跟着也瞧上幾眼,他嘀咕,“這麼假”
楊晔略微側眸,“眼神挺好啊”
長發男人一下來氣,“假的這麼惡心,你們還好意思和我說這是我丢那個”
楊晔看着他反問:“你又怎麼證明手機裡這個是你丢的那個?”
“我拍的,照片在我手機上”
這套無理的說辭也把楊晔給逗笑了,“照片而已,又能證明什麼。他在你手機上,也可以到我的手機裡”
三兩句話,男人被她激得跳腳,本就煩躁的臉上更是盛滿火氣,他想要過來,“你誠心的吧”
許敬哲和另外那個警員立馬去把人攔住,“冷靜點,現在是要把問題解決好,不是激化矛盾”
“她這麼說是來解決問題的嗎?”
“有發票嗎?”楊晔異常冷靜。
男人愣在當場,“發票?”
“不管你是拍賣還是怎麼得來,就算有老祖宗傳下,從前皇帝禦賜賞得,也總歸會有個證明文件,或者你家裡的監控視頻呢?”
男人啞了聲,好半天才說:“文件不在這裡”
“順豐快遞,大概三天就能到”
“東西不在國内”男人蔫了,他放下手,“這些東西都在我前妻那裡,我和她在打離婚官司,這件事情我不想被她知道”
難怪了,吵吵半天也不見得拿真東西出來。
楊晔不耐地睨了他一眼,又問許敬哲,“家裡監控呢?”
“路上的監控我們都看了,至于他家裡的監控,他說沒有”
蕭潇懷疑:“你買這麼好的寶貝,家裡竟然不裝監控”
男人頓時無話可講。
楊晔問:“路上的監控怎麼樣?”
“在他家前面那個拐角看到的時候,就找了個東西把鳥籠包起來,那塊地方的路燈也不靈清,烏漆嘛黑的,看不見有沒有被調包”
“我可以保證東西一定是真的”男人說。他握下拳頭,又松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一個決定,“我家裡還有個和那年份差不多的,我可以帶你們去看”
楊晔奇怪,“你有兩個?”
男人點頭,他又補充:“其實不止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