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霏霏,微風伴随着雨絲飄落進來,虞棂兮坐在夫君腿上,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意。
摟在腰間的手是熱的,放在腿上的手也是熱的。
唇舌之間,香甜芬芳,她的鼻尖出了一點汗。
一吻完畢,夫君抱起她,熄滅琉璃燈。
床幔垂下,他們躺在床榻之上。
夫君吻了吻她的額頭:“睡吧。”
“......”
一連幾日,無論夫君如何動情,他始終克制有禮,除了親吻,不曾逾越半分。
虞棂兮頂着滿腦子疑問,走在紫金閣内。
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了一襲淡青色齊胸襦裙,梳着雙鬓,烏黑的發間簪着粉色珠花,一張鵝蛋臉,看上去面色有幾分憔悴,低頭看首飾時也是心不在焉,似乎在煩惱着什麼。
是薛菀。
她腳下一頓,走過去打了聲招呼:“薛小姐。”
薛菀擡起頭,原本黯淡的眸子忽然閃爍了下,從而有了幾分神采:“虞夫人,真巧,能在這兒遇見你......”
說完,往虞棂兮附近掃了一眼:“雲大人呢,他沒有陪你來嗎?”
“夫君公務繁忙,我是一個人來此的,正好看到你,便過來打個招呼......對了,你身體如何了?”
薛菀笑笑:“我的身體倒是沒大礙,就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知虞夫人可有時間,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喝茶閑談。”
左右閑來無事,她應道:“也好。”
薛菀選了一處私宅與她交談,據薛菀說,這原本是她娘親年輕時候購下的私宅,自從她娘親病逝後,這處宅子就荒廢了,又過了好些年,她的奶娘有了孫兒,也不便留在薛府,她便和父親提議,将這處宅子送給奶娘和她的家人同住,她偶爾路過,便會過來坐坐。
這處私宅還保留着她的居所,名叫“秋菀閣”。
因她是在秋天出生,取名為“菀”,所以叫做“秋菀閣”。
她和薛菀相對而坐,一盞茶後,薛菀猶豫着開口道:“不知虞夫人最近可有聽說,朝政司首席一案?”
朝政司首席一案,她隻有在傾杯湖上聽夫君和薛函、高譽兩位大人提起過,至于後續如何,她确實沒有再聽聞,看薛菀的神色,似乎有難言之隐,于是,她問道:“朝政司首席曾是清州虞氏一案的主審,所以我也曾聽夫君提起過一兩句,不過後續卻沒有再聽聞,這案子查的如何了?”
薛菀一臉憂心忡忡:“實不相瞞,此前,有人狀告朝政司首席濫用職權、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共計羅列了十一項罪狀,我本就有些擔心,首席是我爹一手提拔上來的,他若出了什麼事,我爹預計會受到牽連,但那時爹爹說,這案子會交給太子表哥監察,讓我不用過多憂心,後來太子表哥被禁足,這事便落到了昭陽殿下身上......西泠雪和昭陽殿下查了許久,前日我聽聞,說朝政司首席已對狀告之事供認不諱,他......他還将所有事潑到了我爹身上,說所有事情都是我爹指示他做的,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但是朝堂之上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以前和我爹不睦的同僚,也都開始落井下石,我很擔心我爹他,會被人誣陷......雲大人本就是天子身邊的紅人,監察百官,按理來說,這個案件由他調查最為合适不過,隻是那時雲大人身體抱恙,此事才落到了西泠雪和昭陽殿下身上。”
“虞夫人,我有個不情之請。”
“小姐請說。”
“我想托虞夫人,若雲大人那邊有此事的最新進展,還請及時告知于我。”
虞棂兮有些疑惑:“這個案件不是由西泠雪和昭陽殿下調查嗎,夫君如何會及時得知消息?”
薛菀堅定道:“此案事關重大,雲大人有監察百官之責,即使不參與此案,也必能及時得知第一手的消息,何況,我猜想,若西泠雪和昭陽殿下遲遲沒有查到所謂的證據,這個案子,也許還會回到雲大人手裡。”
她并不涉及朝政,也不知夫君是什麼樣的想法,對于薛菀的請求,她有些猶豫。
思量再三,她還是回道:“近日夫君公務繁忙,我能見到他的時間并不多,所以無法跟你保證,能及時得到消息。”
“無妨的,這本就是我的不情之請,若夫人應承,自然最好,若做不到,我也不強人所難。”
虞棂兮點點頭:“方才我看你,在紫金閣,似乎有所憂慮的樣子,是在為這事煩惱?”
薛菀睜着一雙大眼睛,笑了笑:“是啊,這事壓在我心中久了,有些煩悶,幸好今日遇到虞夫人,也能和你吐吐心中煩悶。”
“為父親之事憂慮,本就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