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楓的世界中,外出巡邏或狩獵的隊伍通常會購買或收集半邊蓮、七葉重樓和鴨跖草等常見的草藥,用于應對野外毒蛇和毒蟲的咬傷。這些野生植物分布廣泛,易于使用,對緩解毒蛇咬傷的症狀很有效果。
阿楓的父親還是外巡官時經常會給他們講述一些野外生存的技巧,阿楓記得很牢固,因為那是他為數不多的還能回憶起來的,美好的記憶。
眼下他帶着另一名中年族人往低矮潮濕的區域尋找類似的草藥。但由于族人記不太清楚草藥的具體特征了,因此阿楓花費了不少功夫用異能去探查或口服一些可能的植物進行感知。
從半山腰到低谷,一直走到淡水水潭附近,小半天過去了阿楓終于在水潭流出的小溪流邊找到了形似半邊蓮,也具有緩解蛇毒的植物。阿楓趕緊采集了好幾顆半邊蓮,交給族人,告訴他回去後将草藥清洗幹淨,搗爛敷在傷者的咬傷處。
族人帶着草藥很快離開了,阿楓準備繼續尋找可能存在的其他草藥。他印象中七葉重樓及鴨跖草和半邊蓮的生長環境相似,說不定能在附近區域找到。
這一找一直找到幾乎日落,阿楓才回過神來,找了個地方坐下歇息。沒有找到鴨跖草,但是重樓倒是找到了幾株,還意外地發現了一顆槟榔樹。
槟榔作為藥材可以用于驅蟲治療,對于蛔蟲、鈎蟲等寄生蟲感染有顯著的療效。現在部落裡以生食為主,估計族人或多或少都有寄生蟲,對于小孩子來說寄生蟲的危害更大些。于是阿楓采摘了一些槟榔,帶回去備用。
夕陽漸斜,氣溫開始慢慢降低,此刻的樹林裡顯得有些陰暗濕冷,冷風一拂,阿楓打了個顫。
摸摸手臂,阿楓站起身來準備找路回去。突然間聽到遠處傳來有些模糊但急促的呼喚,似乎是在叫他的名字。
阿楓估摸着是有族人來找他了,于是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走出了幾步,他聽呼喚的主人更加着急,于是高聲回應了對方,示意自己在這裡。
呼喚聲停了一會兒,随即是窸窸窣窣的枝葉搖擺的聲音,似乎有什麼在樹林裡快速移動着。下一秒,阿楓眼前的灌木裡冒出了一張熟悉的臉,是阿倫特。
阿倫特似乎是全速奔跑過來的,阿楓看到他的額頭和臉頰上淌着不少的汗水,還帶着不少擦痕,胸膛劇烈起伏着。阿倫特的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明亮起來,他沖到阿楓面前,一下子抓住阿楓的手腕。
阿楓感受到他的急切和喜悅,笑道:“你怎麼來了?狩獵結束了?”
阿倫特點點頭,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阿楓,确認他沒有受傷,随即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有些生氣地說:“你怎麼一個人去找藥?這裡雖然沒有大型野獸,但是毒蟲也不少,萬一出事了也沒有人知道。”
阿楓被阿倫特抓着一陣數落,自知理虧,也明白阿倫特是關心自己,阿倫特完成狩獵都不顧上休息就出來找自己了。阿楓讨好道:“好啦,我知道錯啦,這次是事發突然,以後不會了……”
阿倫特這才高興了些,拉着阿楓的手:“咱們回去吧,都要天黑了。”
阿楓任由他拉着,跟在阿倫特身後,亦步亦趨地離開樹林朝海灘走去,餘晖将兩個人的影子映照得長長的,在每一個葉片上走過。
盡管之前阿楓給那個傷者做了足夠的應急處理,但他心裡還是有些惦記,詢問阿倫特:“那個被蛇咬傷的人怎麼樣?”
阿倫特回答:“還不錯,你讓帶回去的草藥起效了。”
“那就好。”阿楓放下心,“今天還找到了其他的草藥,運氣很不錯。你們狩獵的情況如何?”
阿倫特淡淡道:“也就那樣,那群野豬不多,古瑞德也說不讓都抓了,今天就抓了兩頭半大的野豬。”接着他看看阿楓,突然想到什麼彎唇一笑,“大家都等着你煉油渣呢。”
阿楓失笑,心道這還真是一船的饞貓。
阿倫特接着說:“今天鳥蛋不少,我想吃煎蛋。”
阿楓被他這麼一說,也覺得腹中饑餓起來,腦海裡浮現出用豬油煎得兩面焦黃的鳥蛋,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好,我也想吃。”
兩人回到船屋,阿楓先是去查看了毒蛇咬傷的族人的情況,留下草藥叮囑他每天搗碎敷在傷口上,同時告訴他近幾天到他那裡去領煮好的藥湯喝,估摸着不久就能痊愈。
族人很感激阿楓:“謝謝你阿楓,祭祀跟我說要不是有你,我這條手臂有可能就保不住了。”然後給阿楓塞了十幾枚他今天收集回來的鳥蛋。
随後阿楓将新收集到的重樓和槟榔帶給古瑞德,并告知它們的療效。古瑞德對他說的很是信服:“辛苦你了,後面的草藥炮制我來就行,你快去吃飯吧。”
等阿楓拿出石鍋,他才發現族人們都已經在甲闆上目光灼灼地等待着了。不過很可惜的是,今天狩獵回來的兩頭野豬年紀不大,身上的肥油沒有之前的大野豬多,煉出來的油渣十分有限。
阿楓隻好讓昨天沒吃到的族人先吃,剩下的一點點交給族人自己分配。沒有吃到的族人在小小沮喪後很快又抱來了今天特意撿來的石闆,請阿楓幫他們生火,他們準備今天也吃香噴噴的煎肉片。
由于時間有限,阿楓和阿倫特的晚餐相對簡便,煎蛋、魚幹加漿果,不過由于煎蛋數量充足,阿倫特也吃得心滿意足。
奔勞了一整天,兩人都有些疲憊,簡單梳洗後就歇息了。
次日,采集的隊伍有所變動。為了讓野豬群能夠繼續繁衍生息,好讓下一次登島時也有收獲,狩獵隊不再去捕捉野豬,因此不再需要那麼多人。于是原本狩獵隊的一些成員加入到采集或伐木隊伍。
剩下的狩獵成員一部分仍然去山裡捕捉野兔野雞這樣的小型獵物,另一部分則跟着阿倫特去島嶼周圍的海域捕魚。
阿楓也有了新的工作。他一方面囑咐青魚等進入伐木隊伍的人多收集一些木材和泥土回來制作種植箱,另一方面他向納奇爾和古瑞德說明了木炭的作用和好處後,納奇爾分配給他一些人手去進行燒制木炭的準備工作。
沒有窯子,阿楓隻能用傳統的木炭燒制方法。他和幾個壯年在一塊平整的地面上挖出一個深一點五米,直徑兩米左右的圓形大坑,并挖出點火的入口和出煙的煙道。
阿楓選了兩種木頭來制作木炭,一種是山丘上的一些殼鬥科硬木,這些木頭具有緻密的結構,形成的木炭燃燒速度較慢,非常适合長時間烹饪或燃燒。另一種則是松木,制作的軟木木炭可以賦予燒烤或熟食更獨特的味道,适合用于熏制食物。
但由于軟木通常含有較高的水分含量,需要在制炭前進行額外的幹燥。所以阿楓讓族人将松木放在有陽光和空氣流通的地方進行晾曬,先制作硬木木炭。
窯坑挖好後,阿楓将一些大塊的木頭鋪在底部可以讓空氣從底部進入,随後在這些木刻中間放置一些沒有燒透的木頭作為燃燒的起點。再将大木塊和細樹枝按照大小規整地放入窯坑,使大木塊靠近溫度更高的中央。
木材放滿後,用土壤将窯坑封好。然後阿楓從通風口将準備好的火把伸進去将底部的木材點燃,再将幾節空心竹筒插在窯坑上作為煙囪。等煙囪和通風口開始冒出煙霧,确認開始悶燒後,阿楓留下一個族人看着窯坑。剩下的族人按照剛剛的方法再去制作一個窯坑,燒另外一窯木炭。
阿楓估摸着這些木頭燒完需要大半天的時間,為了提高出碳率,最好還要在燒的差不多以後,把出煙用的孔也堵上,讓窯冷卻一整天。等兩個窯坑都開始燒制後,阿楓安排好輪流看守的人員後,就先回船屋了。
之前煉制好的豬油,分配給阿楓和阿倫特兩人的量不多,但阿楓除去用于做飯的一部分後發現還有些餘量,阿楓準備用這些豬油試着做個艾蒿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