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前家裡學醫的,我來給他看看。”
一個黃頭巾走出來,打算爬上馬車。馬車在行進,他試了兩次爬不上去,第三次被兩隻手架着上去。
“謝謝!”他回頭道謝,看到是滿面兇光的光頭崽,笑容一滞。
兩個光頭崽知道他們又被嫌棄了,也不在意。撇過臉,繼續走他們的路。
在被喂了兩粒藥丸,吐血的黃頭巾竟然稀奇的活過來了。
“會醫術黃頭巾”自己都沒想到,驚喜的大叫。
“他醒了,他不用死了!”
不知何故,所有人同時都很振奮欣喜。
“吐血黃頭巾”意識到自己還活着,也難以置信。他失去意識前,明明記得被人拖下馬車了。
“我竟然沒死,我還活着。我沒有變成路上的幹屍。”喃喃着,“吐血黃頭巾”激動的又哭又笑起來。
元香問會醫術黃頭巾:“他不會染上大病了吧?”
天氣熱,最容易得傳染病。想當初邊關就發生過一次黃熱病。
元香簡直不敢回想當時的慘狀,他們一路經過的街道上躺滿了密密麻麻的屍首。元家軍一邊忙着應付突厥,一邊要分神收斂屍首,以防更多人被傳染。
沒多久,士兵也開始發病,突厥聞此大肆進攻。那一戰加上得黃熱病死的,元将軍總計損失了兩萬人。
隋皇聽聞,快馬加鞭發來懲處。
“不是,他是喉嚨被劃傷了。”
聽到這話,元香的心一下落下了。她松口氣,回望四下美好絢爛的景緻,感歎眼下這般才是人應該待的地方。
元香好一會兒才又問:“喉嚨被什麼劃傷了?”
會醫術黃頭巾:“木刺。不止一根。”
元香好奇:“他吃什麼了,怎麼會有木刺?”
“吃了一張餅子。”會醫術黃頭巾納悶,“照理餅子裡不可能有木刺,那是村民們給的餅子,大家也都吃了才對。不是餅子總不可能是水裡?”
元香面龐漸漸冷肅,她催馬至馬車前,凝視乞丐,在乞丐看她時,她伸手:“将吐血崽喝的水壺給我。”
乞丐點了頭,二話不說從車廂裡摸出水壺給她。
元香拔出水壺蓋子,沒看出什麼異樣,直接仰頭灌了兩口。
乞丐反應平常,元香将水壺擰緊,又還給他。
“水沒問題,那還是餅子。”會醫術黃頭巾瞎猜,“可能是餅子掉在地上沾到了木刺。”
元香點頭,覺得隻有這種可能。看來吐血崽命不好。
元香不打算再糾結此事,讓大家加快腳步往前。
“乞丐,你手裡還有大餅嗎?别小氣,我都看到了,你先前給了吐血崽兩隻呢。”
元香立于馬背上,轉頭看去。
馬車前,乞丐被好幾個人圍着,他正一臉無奈給他們發大餅。
他手裡的大餅是老婦人單獨塞給他的,有餡。村民們給的東西都吃完了,眼下隻有他手裡還留着幾張大餅。
元香吃的都是他給她拿的。
天氣熱,大餅不易存,上頓飯元香要吃大餅,乞丐不願給她吃了,而是給她拿了幹馍。
大餅内的餡有點馊了,但光頭崽們像是吃不出來,還是啃的津津有味。
啃大餅的中,有一個上氣不接下氣,元香專注看他,最後發現隻是噎住了。
元香不再看那邊,夾了馬腹,讓所有人再加緊些。
“小将軍,你聽,大部隊就在前頭。”
元香聽正方臉一說,當下就要趴地上,結果蹲下時,被肚子卡了一下。
她隻好又起身,用手掌包裹住一隻耳朵,聽動靜。
果不其然,前頭有嘈雜的腳步聲。
聲音很多很雜,聽着似乎就在前頭,但應當也隔了兩裡路。
“咱們最後加把勁追上去!”
正方臉瞧着她的背影,焦急的不行。忍不住又上前問她:“小将軍,您倒是跟我說一聲,到時候咱們要做什麼,我好有個準備。”
元香一臉古怪看他:“你是大豐收的人,我要你做什麼?”
正方臉一呆,突然不知道要怎麼說話了。
站在坡上,元香看到了沿着彎曲山路綿延往前的大豐收部隊。
瞧着至少有三千人。
多麼不容易,終于追上了。元香都被自己的毅力感動到抹眼淚。
她拍拍正方臉肩膀,開口:“你覺得騙他們散夥可行嗎?”
正方臉狐疑問:“你……你該不會剛想到這個方法?”
元香得意點頭:“沒錯。”
正方臉:“怎麼騙?”
元香:“就說驕皇得知大豐收要叫闆,命令邊關大軍回京救急。”
正方臉:“萬一不信呢?”
元香:“不可能。就我對黃頭巾的了解,他們知道後肯定自亂陣腳。一個跑,各個跑。”
對黃頭巾的了解,說的不也是他們?正方臉有種自己被槍怼着的錯覺。他垂着頭,不得不承認,她這話在情理之中。
正方臉還沒想好要不要幫她,問:“你告訴我,不怕我洩密?”
元香自信說:“老子不怕你洩密。隻要這話傳出去,總有人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