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活的渾渾噩噩地。
母親沉迷于酗酒和遊樂人間,會管他一口溫飽,但也讓他有了一個充滿暴力的童年。
才波朝陽想,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人是怎麼一邊撕吼着,一邊将他的頭按入放滿水的水槽中的。
忘不了那種嗆痛和窒息感,也忘不了那一聲聲的:“我就不該生下你。”
“其實我也不想被生下來。”
那時的朝陽偶爾會想。
他的母親給了他“朝陽”這樣的名字,卻為他打造了一張固定在陰暗角落的嬰兒床供他成長,可能她留下的這個名字就已經是她能給的所有母愛了。
他求不了更多,也不敢奢求。
過度飲酒是他母親的死因。
在死前無人問津的她,死後反而來了不少她的舊相好獻花,可能是有賴于她那張嬌而不豔的好皮相,也是為數不多能證明他們是母子的東西。
畢竟,他雖然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卻也知道自己長得好跟母親脫不開關系。
在她死後,朝陽被轉移到了當地的孤兒院,很幸運的在七歲時遇見了幾乎改變他一生軌迹的人。
那一年,幸平城一郎響應友人舉辦的慈善活動,來到了他所在的孤兒院制作料理,分享給那裡的孩子們。
第一次品嘗到城一郎料理的他,隻覺得滿心歡喜,想不到世界上會有如此溫暖的料理……因而每一次城一郎來到孤兒院時,他都會主動打下手。
城一郎帶他去了市場,去了農場,去了牧場,成為他料理的啟蒙老師。
拜托小鎮上的餐廳安排他見習,不吝惜地将自己所知的各式料理知識傳授給他,不斷引導他挖掘自己的潛力并精進實力。
除了料理,城一郎也告訴了他很多不同的事。遠月學園、食戟、還有城一郎錯過的那場料理人錦标賽!
外面的世界遠不隻有他所認識的那方天地大,未來的模樣在他眼裡一天比一天清晰,明亮……幸福。
雖然他未曾親口向城一郎說過,但心裡卻一直高喊着:我的父親就是你!城一郎!
隻是,如果這種日子可以再更長一點就好了,如果自己真的是城一郎的孩子就好了。
這樣一來,他是不是就不會有夢碎的那一天……
“對不起,朝陽。”
記憶裡,十五歲他跟城一郎分開的那天天氣很晴朗。
他們就像每次分開前一樣,坐在孤兒院後頭的小山上吹着風,閑話家常。
是城一郎的話突然打破了他心裡的惬意與歡欣。
“以後,我不能再到美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