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聯盟有個東西叫未成年保護法?你個連青春期都沒過的小家夥要真罪大惡極,他們首先得抓得是你監護人。監護人知道啥意思吧。翻譯過來就是厄裡芬。
聯盟那些敢教唆未成年小孩犯罪的在證據确鑿的情況下從判決到投胎不超過一周,是所有判決生效最快的的一個。像他這樣的不僅教唆還逼迫的,足夠這時間足夠頭百八十次胎了。”
紀小姐嘴皮子極快的叨叨完。對面已經徹底不會動了,隻好眨巴着大眼睛聽紀小姐繼續輸出。
“小屁孩被僞人教壞了很正常,何況你又沒有真長歪。這話我很久以前就說過吧。”
“可是那時你不知道這些。我……是主動參與到厄裡芬的計劃中來的。”
“因為那時你覺得厄裡芬說的才是對的啊。小屁孩啥也不懂,一天天聽風就是雨,這不還是厄裡芬的問題。至于你想要的救贖,早在意識到這一切不對,不願再幫他助纣為虐的那一刻就得到了——從此之後厄裡芬再也不能随心所欲靠污染量産。
那個真正通過自己思考知道該做什麼的人才是你,在此之前隻能叫道具。總不能因為刀殺了人去折刀而不是把用刀的人抓起來吧。你已經成為了你認為的也是普世價值的好人了,至于過往,厄裡芬的道具蛋關你餘晚舟什麼事。”
紀小姐說的随意但肯定,在這樣的話語裡,小人魚眼中的忐忑一絲一縷被消解。
“嗯。”末了他應了一聲,魚尾輕輕擺動遊到紀傾塵身邊,“那你呢?你會介意嗎?”
“介意?”紀傾塵仿佛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的吧,你的秘密與我而言不算什麼,我會帶你走出這裡,說到做到。隻是我比較好奇,你怎麼就喜歡我了呢?呀,這就臉紅了。”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餘晚舟的臉直接紅到了耳朵根,小家夥咕嘟咕嘟吐了一會兒水泡,忽得喃喃念叨了一句:“我就是喜歡。”
然後破罐子破摔的晃晃腦袋,身體忽然開始長高,魚尾也變成了人類的雙腿。就是這衣服依舊少的可憐,薄薄一層若隐若現的遮擋着。
喜歡這種東西真是奇怪,明明一開始他讨厭極了這個一見面就調戲自己的家夥,要不是她有能力讓厄裡芬吃癟,餘晚舟保證不會去偶遇她第二次。
而且憑心說,紀傾塵真是他見過最奇怪的人,幹着殺人的活卻做着救人的事。人魚天生對人的善惡敏感,餘晚舟常年被厄裡芬養着,雖然最初的價值挺扭曲的,但基本感官沒有絲毫減弱。于是每次見到紀傾塵,餘晚舟都莫名覺得她像極了厄裡芬。
偏偏,紀傾塵和厄裡芬做的是截然相反的事。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餘晚舟又一次去接近了這個女人。
然而他萬萬想不到,她會在那個地方将自己的惡夢一點一點抹去。那一刻餘晚舟忽然覺着她好像也不是那麼不順眼,她最後對他說的那些話就像一顆種子在他心中不斷發芽。
明明是相同的處境她卻如此張揚肆意,厄裡芬的那些手段反而讓他自己吃了癟。他從紀傾塵身上,看到了自己希望中的影子,也确定了紀傾塵的心意。
她與厄裡芬是絕對的仇敵,不存在任何來诓騙他的可能性。那麼下一次,他是否可以将早就藏在心裡的問題抛給她了呢?
厄裡芬的套路在成熟後總是換湯不換藥的。當餘晚舟意識到自己在助纣為虐的時候污染星球的計劃已經不需要他的自願配合了。他的反抗反而會讓事情朝他最不願意面對的地方發展。他嘗試了幾次,最後徹底擺爛。
于是希望曙光重燃的一瞬間,餘晚舟毫不猶豫的做出決定。而對于知道這個世界會發生什麼的他來說,要策劃下一次的見面并不困難。
他在紀傾塵的口袋裡放下了那顆珍珠。順理成章的等到了她來自己提前布置好的集市找他。卻也看穿了他的設計。
“五個庇護所弄六個集市,想不讓人猜到都難吧。”她那時說的肯定,卻沒有一點被算計的氣憤。餘晚舟事後分析得出的結論更偏向于紀小姐看臉,可在當時,他根本來不及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