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攻擊力要比碎石子來得更加劇烈。
雲潭見狀不對,遏制住随時會沖動行事的魚散,在圓球以閃電般速度砸向二人的一瞬間,雲潭奮力将魚散向相反的方向推去,自己也一個飛撲,躲開這次攻擊。
村長腦子不算笨,他在丢石頭的時候能明顯感受到吃力,于是便将攻擊的方式化為“抛”石頭,利用慣性去砸二人。
兩人完全朝着兩個相反的方向躲開攻擊,然而石頭的目的性非常明确,在察覺到他們躲開的一瞬間,村長立即控制住那塊巨石,朝着雲潭的方向再次砸下。
雲潭撲倒還沒來得及起身,整個人五髒六腑似乎都被震得跟着顫抖,同時,她在撲向地面時,腳踝處被地面收割過的玉米稭稈刺穿。
鮮血順着她腳踝直湧而下,稭稈切割面過于鋒利,她白嫩纖細的腳踝幾乎快要被那稭稈從中間折斷,傷口四周緊緊包裹住玉米杆。
渾然一體,沒有半點縫隙,像是這稭稈之上理應長出個受傷的女人。
“雲潭!小心!”魚散站穩轉回身,看到的就是那石子又砸向雲潭的場景。
當務之急,魚散根本來不及多想,他使用全身内力,幾乎是以瞬移的速度擋在雲潭身前。
那石頭來勢兇猛,覆蓋範圍極廣,眼下将雲潭從地上抱起帶離開這片區域,時間顯然不夠,隻會讓兩人同時受傷。
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魚散站在雲潭面前,隻深深望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腳踝處,随後,雲潭便見他毫不猶豫地轉身,伸出雙手,以自身□□之力與那石塊抗衡。
出乎意料的是,那塊巨石當真被魚散攔截住,他指尖散發出羸弱的紅光,一灰一紅兩股力量兩對,石塊兩端似乎牽上了繩子,被來回拉扯。
見此情形,對面的村長顯然沒有預料到。
他原本以為雲潭算是他們二人中對自己稍微有些威脅的人,但他卻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隻會寫粗俗功夫的男人,體内竟然也蘊藏着怪力。
不過村長仍未察覺到威脅,這個幻境的主人是他,在幻境之中,他可謂同天地共存,隻要他想,他的力量便無限大。
他輕輕勾唇,手上的力度隻稍稍加重那塊巨石直接呈現碾壓式的力量,壓過魚散指尖散發的紅色氣息,最後,逐漸地接觸到他的手掌。
“魚散!”雲潭出聲幾乎快要将整個山水村撕裂,“你快躲開,再這樣下去你的胳膊會斷掉的!”
然而魚散充耳不聞,他從未運行過體内妖力,此時洩露出的半分如同以卵擊石,他更多的還是在用自身多年練武的功力硬抗。
雲潭見魚散不回應自己,心中急切,她忍下腳踝處劇烈的痛楚,擰着眉,顧不得額間滴滴滾落的虛汗,用手扳着腳踝,一寸寸,向上挪。
她痛得幾乎快要昏過去,往日粉嫩的雙唇此時蒼白如雪。
雲潭拼盡全力,一咬牙,伴随一聲凄厲的痛呼,她成功将自己的腳踝拔了出來。
這樣的行為,無異于又一次承受了剜骨割肉之痛。
“啊!!!”雲潭五官都皺着一起,在她腳踝拔出的一瞬間,一滴雨水突然落在她手背上,緊随而來的,是一粒接一粒,豆大的雨滴砸落。
雲碎了。
她忍着疼痛站起身,一瘸一拐奔向魚散。
她不允許,不允許魚散為了救自己有辦法閃失,要承受也是她一人的過錯,是她偏要救師傅,是她事先沒有做好準備,魚散憑什麼要替她承受?
然而,就在她快要到達魚散身旁時,卻聽見他開口,聲音平靜到令人恐懼。
他道,“潭兒,别過來,我撐不住了。”
随後,眼前迸發出一陣崩裂的響聲,那塊巨石當場碎裂在原地。
雲潭下意識緊閉雙眼,撲面而來的卻不是石灰竄入鼻息間的窒息感,而是濃稠,帶着腥味的液體。
冰冷的,刺骨的寒。
雲潭不敢相信地睜開雙眼,魚散長身直立一如初見他一般,隻是那遺世獨立的公子,此時卻兩臂空空,血白的裡衣被鮮血染就,刺上殘忍的花樣。
石塊不是被他的力量擊碎的,而是在接觸到他炸出血液的瞬間,瞬間腐蝕對本體形成傷害的物體。
魚散聲音如飄來的清風,他微微偏頭,輕聲道,
“對不起,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