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雲潭隻知道什麼叫作無奈,時至今日,她才明白無力的滋味。
村長很快就與自己的身體磨合,他一旦發現念頭可以控制□□,行為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他迅速将自己的身體修複完善,達到最原始的狀态,再次騰空飛起時他的意念顯然更加堅定,這次飛起的身體不再搖擺,全然為他所控。
隻是,在他下定念頭追向二人的一瞬間,原本束在頭頂的發髻卻突然炸散開,那些發絲如同瘋魔一般迅速生長蔓延。
眨眼間的功夫,就快要與他身體的長度比肩。
村長并沒有去管那些發絲,朝着雲潭二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很快他就趕在他們身後。
雲潭是被魚散半環抱的姿勢圈在懷中,由于整個人面朝背面,村長的行蹤她很快就察覺,同時她也意識到,村長顯然已經對他們起了殺意。
他頭發呈現出的狀态已然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形勢若是還如同當下這般,她與魚散死在幻境中也隻是時間早晚的事。
“魚散,快些,我們要被追上了。”雲潭催促着,手上下意識用力握住魚散腰側兩邊的衣襟上。
魚散此時隻穿一件單薄素衣,雲潭指尖溫潤柔軟的觸感,透過稀薄衣衫清楚地剮蹭在他腰間,他暗自咬牙,“别怕。”
說完,魚散還是按照雲潭的吩咐,加快了速度,可惜他終究還是抱着另一人,加之輕功無法與這股巫邪之力呈現的力量抗衡,終究顯得有心無力。
好在這三條路橫向距離并不算太遠,很快,魚散便看到雲潭所說的桃樹,趕在村長追上兩人的前一刻,他們成功落腳在桃樹下。
魚散也在落地的前一刻,手掌做空掌似劍,兩掌下去,桃木的兩根粗直枝幹就應聲落地。
“你們别再做無謂的掙紮了,說實話,我是要謝謝你們讓我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說到這,村長伸出手臂,眼神貪婪地在上面流連,“隻可惜,這似乎比我生前更加有趣,也更加強大,我喜歡我現在的身軀。”
趁着他說話,雲潭迅速撿起那兩段掉落的桃木枝,順手将其中一根扔給魚散。
見村長擡眼望過來,雲潭立馬換上一張笑臉,“既然如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助你将殺害你之人送入牢獄替你報仇,你呢,就舒舒服服待在這做你的一方霸王。”
“呵呵呵呵呵。”村長笑得有些猙獰,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方才明明是他想殺我,但是我卻能感覺到,你身上對我的殺意更重啊~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雲潭,“……”
大爺,搞清楚誰是鬼,好嗎?
她深吸一口氣,“我不想與你起争執,你若想得通,告訴我們如何離開這山水村,我們自然不會叨擾你。”
“若我說,我偏不呢?”
雲潭此時也算是自亂陣腳,沒有深思依照村長的為人,在感受到她害怕的那一瞬間,他隻會變本加厲乘勝追擊,享受他人的害怕,補償自己内心極度的自卑。
沒錯,就是自卑。
雲潭在看到村長恢複生前模樣的時候,腦海中便閃過一絲詭異的熟悉感,多年來她雖未真正做到熟練各門術法,但強大的記憶也讓她幾乎快要做到過目不忘。
凡是她仔細翻閱過的書冊,再遇到相同事件或症狀時,她都能準确記起。
在一本古醫書中記載,有一邪症名為無子症,其所言并非患病者當真不能生育,而是不能生出兒子,一生無論有多少配偶,隻能産下女子。
患有此症之人身形矮小,魂體生來自帶跛腳之症,皮膚慘白無血色,體毛絨白,四肢纖細,同時伴有早衰之症,自小便滿臉皺紋,容顔如同鐘鳴漏盡之人。
村長自己或許沒有意識到,在他恢複身體形态的同時,他身體的狀态也朝着青壯年鼎盛時期恢複。
他滿頭白絲變黑發便是很好的證明,可即使在身體恢複的形态之下,他方才落地之時腳步仍然不穩,但村長卻似乎早已習慣,并無甚在意。
并且身體呈現的其他症狀也與書中記載的無子症如出一轍。
先前有他身體的傷口做掩飾,雲潭将這些症狀忽略,現下一聯想,再結合這山水村中多年以産女為尊。
或許,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這些想法在雲潭腦中迅速閃過,她心下有了猜測後,再看向村長的眸中更添不齒。
村長這次也長了記性,他沒有靠近二人近身攻擊,而是站在原地,操控地面散落的無數碎小石子,在他的控制下,石子逐漸聚攏,凝結成一個巨大的圓球。
此時雲潭與魚散手中握着的桃木枝顯得可笑至極。
村長手在胸前做收攏狀,那些圓球随着他的動作慢慢合攏,完全違背自然規律的狀态下,它們凝聚成一塊結結實實的大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