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道，“我有那麼差勁嗎？”

“沒有沒有，就是想到你以後要成親，還真覺得挺好笑的。”雲潭連忙擺手。

“那你為什麼會生他的氣，但是不生我的氣？”葉無痕的表情變得認真，盯着雲潭，“如果我重色輕友，你會生氣還是隻是覺得我們的感情有所疏遠？”

雲潭忽而頓住，如果是葉無痕，她似乎不會有這麼大反應，隻會覺得成家立業各自要有自己的路走，可是這話她說不出口，因為這與她對魚散的反應有所不同。

相比之下，雲潭對于魚散的反應更為強烈，偏偏魚散與她才剛認識不久。

見雲潭愣神，葉無痕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他唇角勾起嘲諷的笑，隻是弧度過于微弱難以察覺，“剛開始你跟我還是挺親近的，但是後來有什麼事你也總是喜歡找魚散說，你們兩個之間的感覺與我跟你的感覺不太一樣。”

他從腰間拿出别着的簪子，攤在手心，“這個原本是準備鯉悅節給你的，但是今晚月色這麼美，總覺得你頭上少了些東西相稱，幹脆提前送了吧。”

雲潭視線落在他手心，是那日兩人逛集市時她看上的那隻簪子。

葉無痕将簪子插進雲潭的發髻之中，雲潭總覺得他眼中有些悲傷之色，卻看不真切，隻見他揚起嘴角看向下方的一處昏暗的角落，“既然來了，還是當面聊聊吧。”

雲潭跟着望去，魚散黑色衣袍掩蓋在陰影之中，隻是衣角被風吹起，從而暴露。

葉無痕翻身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塵，“我先回去，你們聊。”說完他跳下房頂，穩穩落地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雲潭看着他的背影，總覺得他似乎也有些奇怪。

葉無痕繞過園子獨自一人往宴會廳走，他耳廓微動腳步放緩，倏爾又停在原地，“誰？”

“葉公子。”伊然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從離開雲潭的視線範圍後，她便沒有再刻意躲閃。

葉無痕回身，看着伊然的眼神中沒有了往日的純粹反而多了些防備，“你剛剛一直在看着？”

“是啊，見你們出來透氣我便也跟出來了。”伊然笑道，“這也不能怪我，你們談話的聲音不小，又在屋頂，想不注意都很難吧。”

“你有話要跟我說？”葉無痕後退半步。

伊然注意到他對自己的防備，盡量讓自己笑得和善，“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就說嘛，成日裡總是聽你嘴上提起小丫頭小丫頭，我還好奇是誰，我剛來那幾日雲潭不總與你們在一塊，魚散好像問過你吧？他好奇你為何會對雲潭這麼好，你當時說他不懂你們之間的感情，可是我倒是覺得，他看得挺透徹的。”

“你想說什麼？”

“别緊張，不瞞你說，我此次來安州，交流文化聯絡感情是其次的，主要還有兩個目的，我要找一個膽子極小身子也很弱的男子，還有，我與孟仁安做了一筆交易，就在當日茶樓之中。”

“那日茶樓看似是你們偶然起念帶我去，實則一切都是必然的，孟仁安特意囑咐了魚散要帶我去那家茶館聽戲，在魚散派小厮通知我時，孟仁安也同時知道了我們的去向。”

葉無痕越聽眉頭擰得越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們可真有意思，整日情情愛愛的。”伊然扶額，“我知道魚散為何突然會對你們冷淡，其實源頭并不在我，而這個事如果雲潭知道，那麼他們二人必然沒有任何可能，隻要你願意幫我，事成之後，我也願意将此事告知于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葉無痕道，“就憑你這胡言亂語的幾句話？”

“你不好奇我與孟仁安做的什麼生意？”伊然不慌反問，“實話告訴你，我從他手中買走了一批死侍，這次回到白雲國後，我将利用這批死侍徹底登頂皇位，隻是他太過貪心，還想将魚散塞給我分一杯羹，我覺得好玩便陪你們逗弄，我不會允許身邊有這種隐患的。”

“死侍？”葉無痕臉上的震驚之色難以掩蓋。

蒼雲國邊境出現死侍之事算得上頂級機密，就連他也隻是偶然聽說了幾句，了解得并不透徹，隻是知道這死侍的源頭還未查清楚。

這樣難以搞定的困境，查不到源頭的陰謀便輕而易舉從伊然口中說出，輕松到葉無痕覺得有些不真切。

“沒錯，就在昨晚我才剛剛知道一個更精彩的信息，隻要你幫助我找到蒼雲國中膽子最小的男人并成功将人交給我，我就将這個消息告知你，葉公子，我勸你好好考慮考慮。”

“……”

—

雲潭原本以為魚散被發現後會離開，誰知他一反常态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兩人隔空對望，魚散腳尖輕點後，整個人騰空飛起，随後便立于雲潭身側。

“抱歉，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