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散順應楚桉木的話,走到他的身邊。
隻是這一舉動更是讓雲潭心狠狠下墜,倘若真是還在意多少是會有些抗拒的吧,魚散完全忽視雲潭的存在,自然的像是兩人從未見過那般。
就這樣,一左一右二人伴着聖駕前往宴廳。
像這樣隆重的宴席都是有許多節目參半,各個年紀的人也按照等級座位排序,伊然遠道而來算是貴客,與本國的年輕世家公子小姐不同,她的位置較為靠前。
不巧,雲潭魚散與葉無痕三人被分在一塊,而孟仁安作為壽星則落座在皇帝的身側。
歌舞聲樂,比賽競技,吟詩作對。
一波一波節目伴随着菜品緩慢進行,不知不覺宴席終于來到晚間,府内丫鬟将美酒端上,宴會到達高.潮階段。
“小丫頭,你怎麼了?”那邊喝酒,葉無痕終于抽出空來找雲潭說話。
雲潭桌面上的菜品未動多少,雙目無神地看着酒樽,“沒事,就是覺得有些人的心是暖不熱的。”
“你跟……魚散鬧矛盾了?”葉無痕猶疑開口,他望着一旁端坐的魚散,那人目不斜視看着上席位餘光都沒分給他們,“你們兩人今日怎麼都怪怪的?”
“這裡好悶,我想出去走走。”雲潭吐出一口氣,她端起桌面上的酒壺順手拿了兩個杯子,問葉無痕,“去園子裡喝一杯?”
“行。”葉無痕眼見自己父親正忙于應酬也沒有精力來管他,自己也覺得這宴席無趣,幹脆地答應下來。
二人繞過座席,悄悄離開。
等他們走後魚散才終于動了動,目光落在雲潭方才坐過的位置上,而對面的伊然将這一切都收入眼中,不動聲色地抿了口酒。
一隻酒杯被舉過房檐,随後另一隻手也跟着伸出撐着瓦片,葉無痕借力爬上屋檐,随後回身拉着雲潭将她也帶了上來。
兩人并排而坐,錦悅節将至,今夜一輪橙黃滿月格外明亮,在屋頂上望天色,星光伴着月色一覽無餘。
葉無痕将杯中酒填滿,遞了一杯給雲潭,“說說吧,什麼事竟然能讓你這麼不開心?”
雲潭仰頭将酒一飲而盡,雖說入口還是那般辛辣卻總覺得心中好受許多,她又将杯子伸過去朝葉無痕要酒,這才緩緩開口,“你知道嗎?孟叔父想讓魚散和伊然相處相處。”
“相處?”葉無痕也很是震驚,“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雲潭看着他,沉默地點點頭。
“嘶……怪不得當日朝中讨論将伊然安排在誰家時,孟叔父會親自開口說讓人來孟府,要知道他可是很少插手這些事的。”
這也是孟仁安這些年能跟楚桉木和睦相處不被疑心的原因,他事事不争不搶,楚桉木有吩咐他便去實行,事後也不多幹涉,楚桉木沒有吩咐時他這個太尉更像是一個閑散官職,常有人打趣說這孟太尉算得上有史以來第一個如此清閑的太尉了。
葉無痕又道,“既是讓他們相處,你又何故難過?”
“我可沒有難過!”雲潭瞪他,“隻是我跟他鬧了矛盾,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可你也看到他對我的态度了,而且我感覺與伊然之事脫不了幹系。”
“你是說他重色輕友?”
雲潭說着便又是一股無名之火,仰頭再次将杯中酒飲盡,“就是啊!我們這些日子待他如何?那是極好的!就不說我,說說你,前些天州部下屬看他不順眼,想要将他換走,那小鼈孫冤枉魚散判冤案,魚散擺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說什麼“清者自清”,還是你整日整夜整理證據,才幫他翻回一局。”
這也是雲潭事後才知道的,魚散的性子在哪裡都難以融合,來州部這些天大大小小判了幾個案子,有時候對待下屬苛刻些,便容易被人記恨上。
葉無痕一直以為魚散是先天不足,雖然也忍受不了他,但心中還是想着多關照些。
誰知這人竟因為要攀上高枝,直接不理他們,這些日子的好就像喂了狗般。
“不應該啊。”葉無痕擰眉,“他不是還沒公主怎麼樣嘛,八字都沒一撇他就急着與我們撇清關系,未免太不聰明了,我總覺得其中有别的隐情。”
雲潭嘟囔,“能有什麼隐情……”
“小丫頭。”葉無痕忽然開口,“倘若今日是我聽命于我父親的話,要跟伊然公主接觸,你會不會也這樣生氣?”
“你?”雲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着葉無痕,眼神由狐疑逐漸變為戲谑,最後她終于憋不住捧腹大笑起來,“那也挺好的,我還怕你沒人要呢。”
葉無痕臉色黑得快要滴出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