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潭背後已經虛虛出了一層冷汗,眼睛不自覺瞟向桌子上的小盒子。
她心知那盒子應當裝的就是牽機丸,牽機丸藥力生猛,方才用的那張符紙完全無法抑制其藥力,若是答應小尾兒他定然會讓兩人當場将藥丸服下。
就在此時身後的魚散走下床,坐在雲潭身邊,“這麼多銀子又能做好事,我們當然願意。”
他的腿在桌下悄悄碰了碰雲潭,示意她安心。
“那就好。”小尾兒目的達成,将桌上的小盒子打開,裡面端着地放着兩粒藥丸,“這是牽機丸,你們若是下定決心就将此藥丸服下,這個藥丸不會有什麼副作用,隻是讓你們無法說出這院子中的見聞,你們也知道這種事情還是保密一些比較好。”
雲潭藏在桌子下的手握緊,盯着那牽機丸吞咽了下口水,服下此物就如同将小命交出去,不服此物那之前所做也白忙活甚至有可能被小尾兒帶人當場殺死。
她不知道他真正的實力,卻知道自己與魚散兩人有幾斤幾兩。
“怎麼?二位還有什麼顧慮?”
雲潭緩緩伸出手,又懸在半空最後終于下定決心般拿起一粒藥丸,倏而一隻慘敗的手掌從她手中奪過那粒藥丸又放入盒子中換了一顆。
魚散就這麼毫不猶豫的将藥丸整個放入口中,絲毫不給雲潭阻攔的機會。
“好,年輕人就是要有這樣的魄力,否則如何才能賺大錢?”小尾兒笑的爽朗,“小姑娘,快服下去吧,用完了我帶你們去樓下看看,今日可以先試着做做。”
雲潭深深的忘了一眼魚散,最終學着他的摸樣也将藥丸吞入口中。
此藥發作極快,入口便化分散于口腔各個角落,根本無法暫時隐藏,即使雲潭可以暫時将東西藏在身體中事後靠着點壓穴位再将其逼出也避免不了藥物滲透。
雲潭吞咽完,心一橫,膽子也跟着大起來,“走,帶我們去看看。”
“好。”小尾兒率先離開。
雲潭扭頭查看魚散的情況,一入目便是一張蒼白如雪的面容,比起從前毫無生氣的白皙更填上些死灰。
“你沒事吧?”雲潭說着就欲替魚散把脈。
魚散推開她的手,起身間抽出随身佩劍,冷光乍現他的指尖便出現一道血紅的刀痕,鮮血順着傷痕溢出。
魚散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将血滴在其中又添上半杯水,“别嫌棄,救你命的。”
杯中他的血滴很快就被沖散,看不出半分紅色,與尋常茶水無異。
“你的血可以抵抗這些毒?那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魚散見雲潭不接直接将杯子塞到她手中,自己向門口走去,“與這個藥無關,趕緊喝了跟上,别讓他起疑心。”
他說着腳步微不可查的踉跄一下,不過被他很快掩蓋過去,雲潭沒有察覺異樣,望着手中捧着的杯子,猶豫片刻一飲而盡,也小跑着跟出去。
下樓時雲潭将整個院子的格局觀察一遍,又暗自記下視線所能見的出口,順便找尋葉無痕的身影。
她隻是在假裝昏迷時聽到那二人知曉他們與葉無痕的關系,也知道那道士會将人一并帶回來但具體何時帶進來還未可知。
牽機丸的藥效迅速,依照葉無痕的性格定是會頂着風險服下,若是未及時找到他的人,那麼葉無痕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隻幾個念頭閃過,兩人已經跟着小尾兒來到一樓,從樓上看不出一樓的情形,一樓的内部是全然封閉狀态,若隻是待在這一層會誤認為這間院子隻有這一層。
整個平層依舊是絲毫不透光也沒有窗戶,照明全部需要燭火輔助,其中被隔絕出數個密不透風的小房間,外面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偶爾會有人從房間裡出來,手上都會捧着一個蓋着紅布的盒子,看樣子就是剛做好的靈器。
小尾兒随手打開一間房間,一股混雜着腥臭的白煙迎面撲來,煙霧溫度極高,幾人還沒進去就聽見沸水燒開的咕嘟聲。
“這裡面關的是隻貓妖,不過現在已經化為原形了,這間房暫時沒有人你們可以先進去看看。”小尾兒道。
他說完率先走進去,雲潭與魚散也跟着進入,房間内四面牆壁不知用什麼木頭制成,牆面上密密麻麻布滿血斑,有鮮紅的也有似乎許久之前如今已經變黑褐色的。
屋内一口大鐵鍋擺放在正中央,鐵鍋下燃燒的火并非明火而是偏紫色的妖火。
小尾兒從牆面上取下一個鉗子,在沸騰的鍋中撈了片刻夾出來一隻人頭大小的貓,那貓渾身皮毛貼在身上,眼睛被煮的已經吐出來,随着小尾兒的動作左眼球更是直接碰出眼眶,滾落到地上。
另一隻眼睛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張着。
“嗯,不錯,炖的夠爛糊。”小尾兒很是滿意,他用手撕扯着那隻貓的耳根處,那裡被提前割除一道口子,他這麼一拽整個皮毛便帶着肉一起撕開,頭骨也跟着展露出來。
小尾兒将一隻貓的骨肉分離後,随手撕下一塊肉塞進口中,邊咀嚼邊擡頭看向二人,“你們要不要也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