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黑了臉，對此卻也無可如何，最終隻能當作沒有聽到折顔後面那句話，轉移話題，問：“她的眼睛？”

問到這個話題，折顔也瞬時沒了調侃的心思，道：“我會想辦法的，别太擔心。”

這是一句安慰人的話，但他用的實在不是能安慰人的語氣。

對此，東華仍舊無可如何。

他皺着眉回到帥帳，卻又發現了另一個毫不客氣的闖入者。

“這是怎麼回事？”塗山娘娘從鳳九榻邊轉過身來，一臉的興師問罪。

可誰能比他更想要找個人興師問罪啊？

東華甚至連用來撐場面的發火都懶得發了。

他以為他給了她萬全的保護，結果呢？

為什麼她還是會受傷？

為什麼跟他在一起，她總是會受傷？

他甚至垂下了頭，黯然道：“她的眼睛……”

“我看出來了。”塗山娘娘冷冷道，“但這不應該。她如今已有神後之位，按理說，不過就是給她補個劫數，受些皮肉傷也就罷了，但她這眼睛……”

小狐狸那麼漂亮一雙眼睛！怎麼能？

“這實在沒有道理。”塗山娘娘的聲音越發地冷下來：“你是不是說過什麼不該說的話？”

不該說的話？

東華蹙眉。卻猛然想起：

“……也挖了我這雙眼睛？”

“……誰敢動一下這念頭，本君讓他阖族陪葬。”

該死！

東華簡直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當日一句戲言未曾顧忌。

然而塗山本有在他手裡滅族之事，這句話竟讓她攬上了這樣的因果……

行，他現在知道該向誰興師問罪了！

塗山娘娘看他神情，已明白事出何因，由不得失了風度大罵出口：“蠢！你自己什麼身份你不知道？凡人還會禍從口出！你身為天地共主，為六界定法執律，你出口的話是什麼分量你不明白？什麼話都敢随意亂說？”

東華自小無父無母，也沒有正式的師長，在坐上天地共主的尊位前，東華就不曾這麼被人指着鼻子教訓過，更遑論他眼下已正了帝位。

可如今算上昆侖虛白淺那一回，這已經是第二回了。

可此時東華完全無心計較這個。事關鳳九的眼睛，東華認錯認得極其幹脆：“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