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着狐狸眼睛,垂着狐狸尾巴,一看就狀态堪憂的九尾紅狐。
“我救不了她。”慶姜說,神色甚至可以稱得上沮喪。
但是東華壓根就沒聽他說什麼,徑直手一伸,鳳九就到了自己懷裡,然後轉身就往裡走,邊走邊道:“折顔!”
折顔從這一連意想不到的轉折中回過神來,忙不疊地跟上。
帳門前就隻剩下慶姜和少绾、墨淵了。
眨眼間,祝融劍鋒就指在了慶姜的喉頭。
“你傷了她?”少绾的聲音又冷又厲。
慶姜竟似是被這一問給問怔住了。半晌,方一笑,道:“你這話說得,未免太誅心了些吧?”話雖這麼說,他臉上方才形似沮喪的神情卻已一掃而光,仿若隻是那般情境給人的錯覺。
“那是怎麼回事?”少绾仍然冷着聲,追問。
“說來話長。”慶姜伸了兩指,緩緩地将抵在咽喉的劍鋒撥遠了些,“遠來是客。你們也該給本君上杯茶吧?”
于是,慶姜還真的進了天軍的賓帳,氣定神閑地喝了杯茶。
那杯茶快見底的時候,帳外依稀傳來童稚之聲。
少绾似是想要起身,想了想,又給墨淵使了眼色。
墨淵出了帳,少绾留了下來。
慶姜端着快要見底的茶,似是那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那是琉璃?”
少绾要是身上長了刺兒的話,這會兒必定是一下子根根豎起。
慶姜卻仿佛全然未覺,隻自顧自接着道:“怎麼說也是我魔族女君的長女,我身為魔君,也該給份見面禮才是。”
很不必。
少绾開口想要拒絕。
卻見慶姜手掌一翻,在坐旁的幾案上留下了一個巴掌大的黑木匣子。簡簡單單的方匣子,南荒黑木制成,一應雕飾俱無。
少绾即将出口的“不必”二字就有些噎在了喉嚨裡。
當年她初見慶姜時,尚且年少,彼時已是魔君的慶姜也給過她這麼一個見面禮,也是這麼巴掌大一個黑木匣子。
匣子裡裝的什麼東西,她早已經不記得了。但這個匣子,許是因為它太過質樸的關系,反而讓她記憶深刻,竟沒能忘了。
少绾一時沒能及時出聲拒絕,那個黑木匣子竟就那樣留在了那個幾案上。
帥帳裡,折顔收回了施術的手。
“性命無礙。”他轉向一旁的東華,說。
可折顔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有放松。
“但是?”東華提着的心也一點沒有放下。問。
“但是,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