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野久作看着正在往他手臂上一圈一圈纏着繃帶的星野佑:“包紮傷口……我自己會的,父母?不知道。”
“控制異能。”
夢野久作古怪的瞳孔閃爍,用奇怪的腔調說道:“為什麼,異能會保護我不是麼。”
星野佑的手頓了頓,打量了一下夢野久作的表情适才低頭繼續包紮,并沒有對小孩違心的話語做出評價,他繼續問道:“有考慮過離開那裡嗎?”
“哪裡?”
“□□。”星野佑想了想,又補充道:“那間屋子。”
“唔……”
小孩癟了癟嘴,拒絕回答,但星野佑幾乎也知道了他的答案。
脖頸上的印記已經被金色的微粒清理幹淨,兩條手臂都被包紮成粽子的夢野久作看了看手臂,又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手臂。
星野佑有點尴尬的咳了一下,把人孩子兩條手臂包紮的有點醜是客觀事實,但星野佑可以保證這樣的效果才是最好。
“好啦,不要挑了嘛。”
星野佑揉了揉夢野久作的拼色短發,小孩被他揉吧的歪來倒去,一雙大眼睛氣呼呼的瞪着他。
好吧,其實本質也就是小孩。
星野佑這樣想着,嘴上卻找了些别的事開始說起來:“□□的另一個成員被關押在了别的房間,大概再過幾個小時你們組織就會派人來飛艇上,到時候你要和他們一起回去麼。”
或許是因為察覺到了星野佑和太宰治一樣不會受他異能力的影響從而産生了一些移情作用,夢野久作擡眼眨巴眨巴:“我可以不回去嗎?”
星野佑琢磨了一下:“那你要去哪兒呢?”
夢野久作能力的不可控性注定了他被人争搶或是鎮壓的命運,星野佑也明白相比起一個小孩,更廣大的普通人性命才是更應該被選擇的,可并非那一類極端情況的現在,又何必那樣急切的打碎一個小孩的殷切呢。
更何況他的監護人還那麼不像樣。
夢野久作抿了抿嘴,擺了擺頭試圖琢磨一個函去處,最後卻還是沒有找到合适的說辭,有點洩氣的埋下了頭。
“被關的那個成員叫什麼名字。”
小孩像是放棄了不回去的那個選項,轉頭問起了之前他拼命抗拒的問題:“說不定我認識他,還能幫上你的忙。”
“我?我是不用啦。”
星野佑失笑,小孩态度轉來轉去的讓人猝不及防的同時又挺讓人心疼的,他又拍了拍小孩的腦袋:“比起這個,你想不想在這艘飛艇裡轉轉?”
捕捉到關鍵詞的夢野久作敏銳擡頭。
他站在對這人的勇氣有點佩服了,知道他的異能力還敢跑來關心,真以為他和尋常小孩一樣無害麼——好吧,他承認,他的确想去轉轉。
于是夢野久作擡手環住了這個金發哥哥的脖頸,悶聲說:“要,你抱我。”
星野佑輕輕松松的将小孩抱了起來:“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總不能真讓你又傷到其他路人。”
夢野久作癟了癟嘴。
總之,星野佑單手抱住小孩走出了這間按理來說應該是用來囚禁的屋子,并且無人搞上前置喙,白鲸的内部是顯而易見的富麗堂皇菲茨傑拉德絕對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因此每一處細節都彰顯着這位富豪的獨特品味。
嗯,其實菲茨傑拉德的品味還不錯?
實質意義上第一次以輕松姿态登入這樣地方的夢野久作有點壓不住的小孩子興奮,不斷叽叽喳喳的問着這樣那樣的問題,星野佑倒也一一耐心回答的了,恍然覺得這和當年在俄羅斯拉着費佳問這問那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星野佑:……
他幽幽歎了口氣,被夢野久作揪住帽子問怎麼了怎麼了。
其實是有點想自己的戀人了……雖然他才剛坑了自己不久,但這不重要,星野佑又揉了揉小孩的頭發,問他吃不吃小蛋糕。
夢野久作自然是隻有一個回答了,于是兩個人一起鑽到了先前的休息室中,方才聚集在一起的人們早就作鳥獸散了,一盤又一盤的精緻糕點就擺在矮幾上。
星野佑将夢野久作放下來,小孩歡快的叫了一聲跑向了矮幾,醜醜的娃娃早就被忘在了大哥哥的懷裡,星野佑也不惱,拎着娃娃的手臂甩了甩。
星野佑:“雖然有點意外,但細想起來倒也在情理之中——我以為米切爾小姐才是會更急切的那一個。”
一直安靜坐在角落誦讀聖經的霍桑擡起了頭,推了推眼鏡:“瑪格麗特是個驕傲的人,她不屑于以願望來達成目标。”
星野佑搖了搖頭,還是妥善的将玩偶環在懷裡坐到一邊的沙發上:“你這簡單的一句話掃射了多少人,可不是所有人都像瑪格麗特小姐那樣擁有足夠的底氣說要依仗自己的喲。”
霍桑合上書籍,帶着點探究意思的打量着星野佑:“我發現您似乎永遠都能用最客觀的語氣說出您的觀點,這是鐘塔侍從培養課程之一麼。”
“比起你這個有點失禮的問題,我想就算是客觀的來看我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沒有一件稱得上不理智——這可是我引以為傲的優點之一哦。”
星野佑如是說道,他以一種興味的表情看着霍桑,微笑說:“比起這個,你特地在這裡等我,是有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