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裴淞之不知道的是,真正震懾住污染物的,是他“奪命魔鬼污”的兇名。
作為暫管洞穴的半個主人,裴淞之在征詢了景歲污的意見後,具體指透氣洞附近的黑毛抖兩下就表同意,将洞穴物資儲備之豐富暴露在了兩人面前。
左郝:“隊長,你是把污染區掘地三十尺了?這麼多罐頭!”
“産地棉城,日期……诶?就這一個月裡的,這麼新鮮啊!這?這些不會是?”
左郝瞳孔放大,眼珠子還沒探過去,腿根子就被宋毅狠狠地掄了一巴掌。
宋毅怒道:“瘦耗子,想什麼呢!老大怎麼可能和那隻跑到安全區搶物資的污染物有勾結!”
左郝:……
我他麼也沒說老大勾結污染物吧。不是你先逼逼出聲……
污染物景歲的存在,裴淞之沒打算瞞着兩人。四年出生入死的感情,讓他們和穿一條褲子的一家人沒什麼兩樣。
再者就是,景歲這隻污要泡澡、要喂飯,有時候裴淞之還得管它拉沒拉屎,他總是要頻繁把污染物從荷包裡掏進掏出的。
如此高頻地伺候那麼大一團黑球,即使有心想瞞,總會露出馬腳。
“是那時候我在洞穴沒吃沒喝的即将餓死,這隻性情溫和、親近人類的污染物就跑去安全區多捎了點罐頭。”
裴淞之扯了個真實的頭,再按了個修飾過的的尾,開始為污染物景歲融入集體,邁出最重要的第一步。
總之核心意思就是,别看它是污染物,但它黏糊又親人;也别小瞧了它體型,看上去好像躺在他掌心裡也就五十克出頭的小不點,它但能膨脹。
就是這隻芝麻小團子,膨脹到遮天蔽日,從大污樹蛙的舌頭裡把他吞進去、拐走,于他有恩;又飄去安全區,持續三天扁着肚子去,滿載着罐頭、棉花的回,沒傷害一人,故總結出:親人。
宋毅、左郝:……
這話如果不是從隊長口中傳出來的,打死他宋毅、左郝,都不敢信。
兩人恨不得把耳朵挖了,看看是不是幻聽了。
更讓兩人想挖掉眼睛,瞧瞧自己是不是也瞎了的事,還在後頭。
這個動作極緻溫柔又耐心,将污染物黑毛一根根撸順,指腹還揉着污肚輔助消食的男人,還是他們那個殺污不長眼,手起刀落徒手擰斷污頭的兇殘裴淞之嗎?
還有這個!
這個夾死人的夾子音!
口念咒語“偉大的污染物景歲大人”、“您的人類裴淞之給您喂飯”、“請張開您的污嘴”,聲音詭異,就為了哄污染物吃糊糊的,是哪裡冒出來的這麼像隊長的男鬼!
隊長怎麼了?
隊長腦子沒事吧?
哦,隊長怎麼臉黑了,眼神“嗖嗖”地刺死人。隊長讓左郝滾出去!
什麼!隊長讓俺宋毅也爬出去。
謝天謝地,隊長讓我們兩個滾诶!他聲音終于正常了!
兩位從未見過裴淞之這般模樣的可憐下屬,一躺一站,在洞穴外瑟瑟發抖。
洞穴内,裴淞之黑沉着臉,以手扶額。
給小芝麻團子念咒語喂糊糊成習慣了,他忘記今天還有倆沒眼力勁的家夥在。
裴淞之終于是丢臉了。
“還不醒來?吃糊糊吃得吧唧吧唧的,是看我出醜看開心了是吧?”
裴淞之戳了戳一團軟肉“Duang~Duang~”的芝麻小團子,沒好氣地說道。
景歲睡得夠久了,它從污身冰涼到溫熱、從氣息斷絕到綿長、從吞咽全靠裴淞之拿根細枝條往喉嚨裡怼,到後面隻要念咒語就能自己吧唧吧唧……
是這些一日比一日見好的生命反應,支撐着裴淞之日複一日地懷揣希望。
可即便如此,從污染物景歲挖去污核的那一日起,他便再未睡上一場好覺。
裴淞之總會從一場又一場的噩夢中醒來,将荷包裡的小芝麻團子掏出來,貼近耳廓,聽着污心跳動,等着天色轉亮。
今天第三碟蘿蔔糊糊看來很不合景歲的口味,裴淞之都冠上“英勇無比”了,那張污嘴還是死死閉上的。
勉強塞進污嘴,也會被“噗噗噗”地噴出來,濺了裴淞之一身。
“沒良心的小家夥。”裴淞之輕輕地點了點污腦。
“哼~”隻見小團子哼唧一聲,睜開亮亮的噴火眼,“喂污蘿、蘿……敷衍污!污、污要吃肉糊糊……”
“好,吃肉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