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天生就像一隻缺心眼的快樂污。
可是,曾經那隻快樂污,現在也快要自閉了。
男人的臉色白得吓污,時不時地吐着一攤又一攤的血,呼吸急促時青筋暴出像個怪物張牙舞爪,衰竭時又像躺進了土堆裡死掉了。
景歲爬上男人的胸膛,耳朵貼在跳動的心髒處,屏住呼吸,清點着人類僅存的生命波段。
大污的臭臭持續地蠶食着裴淞之的神經,讓他作出各種颠颠的行為。
這種蠶食就好似一枚又一枚的真空石插入神經連接點,将完整的樹狀神經打碎,往裡面植入有别于人類與理智的污染物訊息。
一旦植入成功,人類的身份将被抹去,裴淞之将淪為受控于污染物蠟白猴樹蛙的污物。
污物——污染物感染出的産物。與天然誕生的污染物們僅一字之差。
普天之下,皆是污土;污土之上,皆成污物。
這便是污染物的野心。
由此誕生了衆污染物行事準則第一條:拉臭臭感染生命。
而臭臭,就是稀釋在污血液裡的污染訊息,也是濃縮在它們污腦中的污核。
每一隻污染物都有污核,吞噬掉别的污染物的污核,是污染物變強的捷徑之一。
在景歲出神思考的時候,人類的生命氣息更低了,屬于污染物蠟白猴樹蛙的污染氣息濃郁到熏得景歲直冒眼淚。
造污物進程眼看着就要完成,景歲撿來的人類即将成為别的污的了。
小團子眼神逐漸發狠,爪子從卷起來的尾巴裡掏出一枚爪指頭大小的黑色晶體,污臉隻猶豫了一下,就把晶體拍進了污嘴。
這是污染物紅面猴的污核,挖到猴腦花時順帶扯出來的,一直被它藏在尾巴毛裡。
景歲一直都認為它與其他污染物是不同的,它有着自己的行事準則,不吃别的污染物就是其中重要的一條。
但在剛才,它違背了這條守則。景歲污吃了污生裡第一枚同類的污核。
通俗來講,就是它不幹淨了。
污核裡蘊含着年邁的大污紅面猴的污染力量,嚼碎時,像一根巨粗無比的能量棒将小芝麻團子捅了個對穿。
無數陌生的、霸道的污染訊息狠狠地沖刷着景歲小小一團污腦,将裡面的豆腐塊與水攪和成豆腐花,再蒸幹成老豆腐。
污腦要炸裂開,景歲疼得勾開男人的衣服,污身往胸口裡一鑽,凄厲的嗷聲響徹洞穴。
這種疼痛,就好像芝麻團子真的裂成了兩半。
“景歲污……不怕疼……”
“年邁的大污紅面猴,景歲污,要把你吞得,幹幹淨淨!”
“嗚……疼!”
污身劇烈抖動。
它一會是隻巨大的黑球,能完完全全地将裴淞之籠罩住;一會又縮成豆子大小的黑團,差點淹死在裴淞之左右胸肌中間的溝壑淚海裡。
洞穴外亮了又黑了,污染物公雞的打鳴也響了三四下,大污紅面猴的污核終于全部融進景歲污的身體裡。
镌刻在大污的污核裡的訊息,才開始對一隻小污染物開放。訊息之豐富,讓污瞠目結舌。
有用的信息之一,污物是可以搶奪的。
借助污染物紅面猴的污核中蘊涵的污染氣息,景歲短暫地成為了一隻大污,黑色的毛團子将一整個洞穴撐爆。
照着訊息中的指示,一條巨大的、咬破了個洞、滲着污血的粉舌舔破人類的嘴唇,濕漉漉地糊了裴淞之一臉。
“吸溜吸溜”
景歲賣力地舔着。
屬于大污景歲的污染氣息源源不絕地從舌尖上滲出的污血進入人類的身體裡,霸道地開啟了驅逐蛙味的圈地行為。
當裴淞之吐出一口帶着景歲污味的血液時,大團子終于滿意地咧開污嘴,粉色污舌戀戀不舍地撤退。
漆黑色的圓瞳歡快中又夾雜了點心虛地盯視着裴淞之,人類下半張臉多了好幾道破皮、紅腫的小傷口。
都是污幹的!
——
夢中,突然下起了雨。
人類高呼着天降喜雨。
裴淞之捧起兩半芝麻團,努力拼成了一整個,忽然視野變暗,一大團黑霧籠罩住天光,雨水傾盆而下,精準地落進他仰面擡起的嘴裡。
是鹹的。
而且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