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荒野區最西端,臭草泛濫的洞穴裡,景歲是被男人的呻吟聲吵醒的。剛入秋時的荒野區,晝夜溫差極大,男人滾燙的身子在清晨時刻,是景歲最好的暖爪包。
它正夢到它誕生在溫暖的安全區,有愛崽的大家長,抱着它烤火。它就差擡擡頭,就能看到大家長的模樣,卻被一陣高過一陣的呻吟打碎。
黑芝麻團子不悅地擡着眼,爪子揪住男人上下嘴皮子,狠狠一捏,裴淞之幹澀的嘴皮破裂,香甜的血從幹皮下的裂口中流出。
景歲伸出舌頭,舔了舔尖牙。
好像……真的很香,很吸引污诶!
想啃!
污染物是不會壓抑自己的。
景歲腦子裡剛蹦出想啃男人的念頭,它就爪子勾着男人衣領一蹦,一屁股壓在裴淞之胸膛上,一分遲疑都不帶的,把嘴巴上的毛毛貼住男人的唇。
粉嫩又溫濕的舌舔過幹澀的嘴皮,吸取着唇肉下的熱液,“嘬嘬嘬”地水聲響亮。
裴淞之醒來時,眼前一張放大的黑毛團,一雙興奮又陶醉的黃豆眼,發麻又刺痛的唇,以及整副身子沉重到擡不起手。
他恍惚的視線很快聚焦,混沌的腦子瞬間清明。
也不知道是“初吻被奪”還是“被污染物霸污硬上鈎”更讓裴淞之無法接受,總之,他在被一隻污染物玷污已成事實。
偏偏景歲在本能的驅使下,粉嫩的小舌像一尾活躍至極的魚,刮過他口腔的每一處黏液,黑色的軟毛像把刷子,将他嘴唇一圈的皮膚掃得泛紅。
血液非常香甜,景歲越吃越上頭。
儲存在嘴唇附近的血量完全喂不飽貪婪的污染物,哪怕尖牙紮入薄唇,粉舌卷成吸管狀,如鲸吞般狠狠吸氣,也沒能如願得從男人的嘴皮子上再榨出一滴來。
景歲不滿足的目光幽幽地凝視着裴淞之,沾着豔紅色的小舌來回地舔着嘴巴附近的毛發,它喉腔發出不受控的“咕噜咕噜”聲,宛若一晌貪歡的貓崽。
裴淞之的眼神陰沉得可怕,都不需要照鏡子,從嘴唇滾燙又麻木的感覺中,就能估算出這隻污染物使了多大勁。
他費力地支起身子,靠在石壁上,右手摸上掉落在身側的槍支,眼神盯着景歲,一言不發。
“喝你兩口血而已,這麼兇盯着污做什麼!”
景歲極讨厭男人碰那個會發出“biu”聲的東西。它覺得它作為污染物,沒吃掉人類,而是忍着欲望,隻嗦取了兩口血,已經很仁慈了好吧。
但是男人無動于衷,還在半死不活地敵視着污。
景歲懶得和不聽話的人類置氣,許是吃了香甜的血,它覺得傷口都暖融融的,整隻污充滿了探索荒野區的幹勁。
黑團子擺擺手,哼哼說道:“算啦算啦,大污有大量。污給你摘點草,幫你把被污吃掉的血補回來好了。”
“你要乖乖待在洞穴裡,不準碰污的東西知不知道,血不準流到石頭上。布條窩吸不完的話,自己想辦法裝起來,等着污回到嗦掉!聽到了沒有!回答污!”
芝麻小團子叽裡呱啦了好半天,爪子連比帶劃的,裴淞之本就燒得腦子疼,被景歲這麼一比劃,直接阖上了眼。
氣得芝麻小團子拿眼神直剁人類,離開洞穴時爪子抓地的聲音都暴躁了幾分。
人類需要進食,它拐來的男人還額外需要補血,還有男人身上那個拿布條小窩草草纏起來的大洞,也需要抹上草汁。
不然,男人還是會死的。
咬斷一根臭草叼在嘴裡,滾動時長長的葉莖如同輪子的軸。
密林西側,沒有水源,又遍布臭草林,因此不太有污染物願意住過來。
這倒是便宜了景歲,讓它白白得了好大一片無主的污土,污土上生出的好東西,自然也都是它的。
黑團子一路滾過,直直地停在一片翠金色的草海裡。
景歲牙爪并用,非常有可持續薅意識的均勻地在一每簇裡揪一半剩一半,摘下來的草葉子便四隻爪子各攢一把,嘴巴裡再含上一嘴,飛速撤退。
它動作可快了,再回到洞穴時,男人都沒來得及逃走呢。黑色的小團子直接滾到裴淞之腳下,嘴巴裡的草葉子一吐。
“嘴巴嚼碎,吐在洞洞邊上,懂?”
看清污染物帶回來的東西,裴淞之眼神愕然,拿起一片帶着亮晶晶唾液的草葉。
“這是異變地榆?”裴淞之問道。
景歲隻覺得男人墨迹,沒看見腹部傷口都開始臭了,還在那發出污聽不懂的聲音。
黑團子用力将男人支起來的身子砸回石壁,露出藏在爪墊裡的爪尖,親自将它愛惜的布條撕碎。
沒有經過妥善處理的傷口因為感染起了膿,散發着掩蓋不住的臭味。
景歲嫌棄地幹嘔了兩聲,撇開視線,抓了一大把地榆,放進嘴裡嚼吧嚼吧。
等清苦味中出現一絲甜意,“噗”一聲,草渣和翠金色汁液噴濺在傷口上。
爪子敷衍地抹了幾下。
全程,裴淞之神情僵硬,依靠在石壁,眼睜睜看着一隻污染物上下其手,嘴巴上流出長長的銀絲。
“哼哼?硬硬的!也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