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憂傷的想着,秉着少惹事的原則,沒出聲,腳尖默默的轉了個方向,打算繞路走。
幾個閑漢見狀,兩兩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眸子看出了惡趣味,同時也越發肯定了這姑娘是孤身一人。
瞧這姑娘要躲,幾人暗道不好,加快了步伐,不出片刻,四人呈一圈,牢牢地将虞初圍堵在他們中央。
清爽的空氣瞬間彌漫上了一股難以言說的酸臭味,虞初的腳步一頓,下意識的捂住鼻子。
順帶将懷裡砸吧着嘴的小狐狸掉了個方向,緊緊的捂在懷裡。
“姑…姑娘…可是…是要去何處啊?”
胖子漲紅着臉,不停的喘着氣,緊繃的衣服将他肚上的肥肉勒出一層層的圈,那顫抖的肥肉因劇烈的喘氣上下抖動。
活像是遊泳圈抖虱子一般。
胖子眯着小眼,近看才發現這姑娘有着一身細腰,整體雖瘦,但樣貌不比他們村裡一枝花差,甚至那一身白嫩的肌膚就遠勝于村花。
瞥到對面這姑娘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他肚上後,甚至還害羞的捂住臉,心中忍不住就是一個心花怒放。
畢竟在窮苦人家裡,長的越是富态,就越證明家中的富裕程度。
就他們四人,一瞧就是他家有錢,這姑娘眼光不錯!
想到此處,胖子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沖着虞初露出一口牙,學着文绉绉的書生語氣,帶着還不曾散去的喘意道:
“姑娘孤身一人在野外,着實危險,相見便是緣,我等剛好認路,何不如我等送你一程?”
虞初視線掃過那顫個不停的肚上,抽了抽嘴角,注意到其餘三人皆為是一臉的沉默。
瞬間了然,看來這四人裡,恐怕眼前這個胖子是他們的老大。
她心中暗暗對比了一番四人的身形,再對比一下她自己的身形。
很好,三個大骨頭棒加上一團肥油對上一跟火柴!
武力值拉胯,打不過打不過。
虞初臉色一僵,腦中的思緒快速閃過,半晌,眼看這胖子面色有些不耐煩了,心中一個咯噔。
電光火石之間,腦中陡然浮現出芸娘那矯糅做作的模樣,連忙輕咳一聲,壓低了聲音,佯裝虛弱道:“多謝二人,敢問幾位可是要往西去?”
她依稀記得此處往西在走一段路,是她初來之時的亂墳崗,濁氣彌漫之處,黑氣遮日,對她影響不大,有利于她逃跑。
就是怕傷到小狐狸。
“西邊?”胖子聞言哈哈大笑,挑了挑眉,隐晦的示意了其餘三人,見弟兄三人并未出聲阻止,笑意越發濃厚。
“那正巧,咱們兄弟幾人也是要去那裡,剛好能送你一程。”
說着,胖子笑眯眯的伸出鹹豬手想要拉上那皙白的手。
虞初看在眼裡,忍住心中的惡心,裝作不經意間被石子絆到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鹹豬手。
餘光中瞥見胖子眸子的不耐,她連忙擰着眉,驚吓似的柔柔叫了一聲,随即在他們瞬間愣神的眸光下,一瘸一拐地走向了他們那一條驢。
“小女身子不便,可否讓驢載上小女一程。”
嬌滴滴的聲音如莺啼清脆婉轉悠揚,胖子等人從未聽過,一時之間隻覺得如羽毛掃過心尖,癢的厲害。
再瞧這姑娘瘦瘦弱弱的,看她的目光都不自覺帶上了憐愛以及…勢在必得。
還不等胖子出聲,牽着驢的高個子咧嘴一笑,倏然出聲道:“姑娘坐着就是,路上颠簸,怎好讓姑娘受難。”
“多謝各位公子相助。”虞初瞥了一眼幹瘦的高個子,道了一聲謝,抱着小狐狸慢吞吞地爬上驢背。
坐穩後,望着這幾人眼中似要冒出的綠光,虞初頓了頓,皺着眉,輕聲道:“我家中父母雙亡,隻留我姊妹四個,若是幾位公子安穩将我送回家中,我們姐妹必定要好生招待一番才對。”
從不曾被人喚作公子的幾人飄飄然,聞言虎軀一震,默默對視了一眼,随即笑呵呵的應了幾聲,牽着驢就往西走。
獵物什麼時候都好獵,貌美的女子,尤其是孤身一人情況下的女子實在難得一見。
幾番交談下,幾人滿腦都被色心引誘,加之某人的甜言蜜語,更是将打獵這事兒忘的一幹二淨。
腦中愣是想着如何将姊妹幾人神不知鬼不覺拐回家。
殊不知,驢上坐着的不是人。
而是一具既非屍又非人的活死人。
虞初斂下眼睫,緩緩的摸着小狐狸的皮毛,見小狐狸似要醒來,輕聲哄了幾句,望着小狐再度閉上的眸子,唇角輕輕勾勒出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