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碰撞聲在袋中不斷響起,在寂靜的陰暗中尤為清晰。
小狐狸束起耳朵,一雙銀白色的瞳孔側目望去,瞧着那黃燦燦如同排洩物一樣顔色的黃色狐狸掏出亮銀色。
心中無意識的将自己與它快速做了個比較,下一瞬,無比委屈的意識到自己似乎比不上那銀色的東西。
畢竟小初的寶貝箱子裡有好幾個這樣的東西。
而它至始至終都沒有被小初放進過她的寶貝箱子裡!
小狐狸束起的耳朵一聳,下意識的往身後軟和的懷裡擠去,小爪子緊緊的扒着對方的衣袖,唯恐将它丢下。
虞初一直抱着小狐狸,這點動靜自然瞞不過她,她低頭看了我一眼,見小狐狸埋頭,隻當它乏了。
手下意識的摟緊了些,另一隻手舉起,将寬大的衣袖籠在小狐狸身上,替它擋着些光。
做完這些,察覺到懷裡的小狐狸不動了,這才看向對方。
目光在那一塊塊銀子上劃過,想着日益減少的銀兩,臉上忍不住露出滿意的笑容。
剛想說話,便礙于小狐狸乏了的緣故,說話不由自主也輕了些:“這些銀子可是上回那大戶人家給的?”
小王點了點頭,見虞初放低了聲音,誤以為這是哪個規定,也跟着放輕了聲音,說道:“芸娘說你有半月告假,因此上個月你隻有一兩銀,再加上這大戶人家給的酬勞,一共五十一兩,都在這了。”
“雇傭我的是那家的夫人,若我記得不錯,那夫人如今怕已身死,雇主身死,何來的酬勞?”
虞初一邊輕撫着小狐狸的毛發,想起當日的一瞥,眉間微蹙,疑惑不解。
小王聞言詫異道:“你怎知那夫人死了?”
虞初一愣,看小王這一臉驚訝的模樣,不禁陷入了疑惑。
莫非當日她失血過多,出現了幻覺?
可還沒細想,就聽一道歎息。
“不過你說有一點确實不錯,這筆銀錢是那大戶人家的老爺給的,至于你剛才說的夫人前不久也失蹤了,尋了好幾日,身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那戶人家尋了數日未果,隻當是那夫人沒了女兒瘋癫後跑了出去。”
說着,小王便将銀子裝進錢袋子裡,要遞給她。
“那許是我認錯了。”
虞初輕輕颔首,想伸手接過,可剛剛有所動作,忽然想去她的衣袖還蓋在小狐狸的身上,一旦她伸出手,衣袖定會飄走。
遲疑間,手上的動作一滞,遲遲沒動。
懷裡的小狐狸似是察覺到她的念頭,身軀動了動,軟軟的屁股猝不及防撞上了她的手。
虞初腦中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揉了揉。
站在門口,被投進來的陽光籠罩的小王察覺到虞初神情忽的一變,臉上也忍不住開始變得緊張。
人臉的表皮下,那有過一面之緣的狐狸臉隐隐顯出了模糊的輪廓,與人臉相互重合,臉部逐漸扭曲。
就在小王緊張的環顧四周時,一個白團子忽然從懷中蹦了出來,如閃電一般,殘影一閃而過,轉眼消失在眼前。
而沉甸甸的手瞬間變得一輕。
驚愕之時,看見對面那露出有些莫名和些許疑惑的虞初看了眼自己的手,淡定的轉身将雞湯盛了出來。
“你既然來了,要喝點嗎?”
小王看着近在咫尺的海碗,金黃色的湯汁上撒了零星幾把蔥花和紅棗,濃郁的清香味撲面而來。
正是自己方才嗅到的味道。
小王面露喜色,連忙伸手接過,可他看了眼碗中的雞肉,笑臉一斂,疑惑道:“為何隻給我雞屁股、雞脖子和雞腦袋?”
說罷又看了眼虞初碗裡的,隻有一些雞爪和背部的一些肉。
“雞的腿和肚子上的肉呢?”
虞初随意蹲在門口的門檻上,吸溜一口湯水,聞言順嘴道:“那是給白銀留的。”
小王默了默,又問:“那為何不多煮一隻?”
良久,待虞初喝完後,他才得來一句答案。
“窮,沒錢買。”
小王沉默的看着這一院子亂跑的幾隻肥雞,低頭默默的咽下了雞屁股,不吭聲了。
兩人用完膳,小王見天色不早,便準備告辭離去。
出了門後,正要關門之際,忽然聽到門内傳來的一句話。
“近日鎮上可有發生了事兒嗎?”
小王一頓,擡眸看向虞初:“什麼事?”
虞初定定的看着對方,見其清秀的臉上滿是茫然,停頓了片刻,緩緩搖頭:“無事,你回去後幫我向芸娘道一聲,我明日便來上工。”
“好!”
虞初目送着小王遠去,這才合上門,遲疑道:“莫非我真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