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簌把半張臉都埋進圍巾,袖口下隻露出了一根手指勾着傘繩沿着廊道往外走,就看到了站在過道口的兩個男生。
頭頂的聲控燈被喚醒,遲鈍地微閃了兩下才黃澄澄地亮起。
照亮了站着人的面容,漆冷的眸不帶任何情緒地落到了溫簌的臉上。
準确點是她上半張臉上。
溫簌隻露出了一雙澄澈幹淨的眼在外面,她默默地咽了下口水,也注意到了兩人都沒有傘。
溫簌動作磨蹭地把手上的傘撐開,餘光掃過靠着牆柱站着的人後,卻偏頭看向了邊上另外一個帶着羽絨服帽子的男生身上。
“你們是沒帶傘嗎?”溫簌埋着臉,聲音有點含糊,她手上還拎着一把多餘的傘。
男生有點反應不過來,愣了兩秒才點了下頭。然後溫簌就已經把手裡的傘遞到了他面前。
“謝謝呀。”男生爽朗地道謝,伸手也不客氣地直接接了過來。
溫簌小聲回複,“不客氣。”
然後就打着傘往外走了,天知道她緊張地聲音都有點抖。
身後男生見她就這麼走了,連忙喊了聲。“同學,你哪個班的,我傘到時候怎麼還你啊?”
“不、不用還。”溫簌腳步快了些,鞋踩進了一個水窪裡,漸起了一片漣漪。
“不用還了?”
男生拿着手裡的傘,看着那麼白色的身影越走越遠。
在她身後,陳斯野也擡了下眼。
……
汪明傑和人沒一會也取了傘下來,還想着四個人一把傘不夠,就瞧見了男生手裡多出了把傘。
“你哪來的傘?”
“一個好心的女同學借的。”男生格外欠揍地開口,“沒想到,哥哥我現在的魅力這麼大。”
“兄弟你要不要點。”汪明傑笑罵着,打算讓他認清自己。“人家可能看你像個落湯雞,可憐你。”
“那可憐也是可憐我啊,陳斯野站在邊上人都不可憐他。”
汪明傑笑出了聲。“陳斯野淋了雨能像落湯雞嘛?”
“走了走了,别聊了,怪冷的。”另一個男生催促。
男生沒再得了便宜還賣乖,撐開了傘遮擋到了自己和陳斯野的頭頂上。
陳斯野目光從傘面掃過,白色為底點綴着粉色的小花,很少女。
四個人在路口的位置分道揚镳,男生把傘讓給了陳斯野,自己躲到了一個男生傘下回宿舍。
陳斯野接過傘柄,獨自一人往路邊走着,沒走幾步就注意到了視野裡有抹白色。
傘面微微上揚,夜色的天空,有越來越多的白點撲簌簌地往下飄。
下雪了。
“下雪了!溫簌。”溫簌凍得手指發冰,接着電話也仰起了頭。
電話那頭梁子曦興奮地喊着,完全沒了在教室裡萎靡。就算說過下雪沒什麼好看的,但真下了,又覺得新奇。
南方的孩子對雪天生毫無抵抗力。
溫簌彎着眉眼,頓時都感覺沒那麼冷了,想着他應該也在回家的路上吧。頓時溫簌的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起來,慢悠悠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一邊和梁子曦講着電話。“溫簌,你幫我拿傘了嗎?”
“嗯,我明天帶來給你。”
下過雪,離新年也近了。新的一年開學的時候,已經是冬去春來的季節。
四月份的時候有春季運動會,難得的放了四天假。溫簌沒有參加項目,幫班級後勤準備着水和零食。
而梁子曦就沒那麼幸運了,被體委拉着充數跑了個一百米接力,也幸好沒喪心病狂地拉她去跑2000米。
梁子曦結束後,還是有點喘。溫簌見狀立馬貼心的給她倒了杯水,梁子曦接過,緩了幾口氣後就一口把水給幹了。
“還喝嗎?”溫簌問。
梁子曦點了下頭,溫簌就又給她倒了一杯。這回梁子曦沒那麼着急喝了,和着溫簌在遮陽蓬下坐着。
跑道上一聲槍響,新一輪的比賽又重新開始了。
“莆江和我們幹上了,非要争籃球場那塊的位置,快去看看……”
溫簌往聲源的方向看去,就見隔壁籃球場的位置裡一層外一層地圍了好些人,像似起了什麼争執。
溫簌不愛湊熱鬧,而梁子曦現在真累着呢。最後這場争執是怎麼結束的溫簌都不懂。
下午有江華和莆江校區的校籃球賽,溫簌算是早的那批,到了籃球場找了個位置坐下。
邊上的女生聊得就是上午莆江和他們起争執的這件事,“當時他們都要動手了,說是要在球場上讓我們好看。”
“這麼嚣張啊?”
“莆江隊裡有個職業打籃球的,你說呢……”
溫簌正聽着,梁子曦玩着手機進來了,挨着她邊上坐了下來。
“秀秀說她也要來。溫簌,我喊她一起過來坐吧?”
溫簌沒意見地點頭。
沒多久球場就擠滿了人,梁子曦啧啧稱奇,“這該不會都是沖着陳斯野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