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不傻,羽族少夫人身份何等尊貴!日後你就是族長夫人,榮華富貴,說一不二,豈不比你在蛇族當一條窩囊蛇要好上百倍千倍!”
“聽伯母的,明日你跟我們一起去拜訪烏少主,說些好話,讓他回心轉意,想起你的好。”她道,“記住了沒?”
遊溪狐疑地看了他們兩一眼。
換了以前,她會從心眼裡委屈,她不想嫁給烏九明,為什麼這兩個人總要逼她?
然而自從天書顯靈,身邊陰謀環繞,為了自保,她不得不比以前更小心謹慎,此時忽然想到——這夫妻兩在蛇族不受待見,是否早就生出了異心,想投靠羽族?
因為自己和烏九明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一心想讓她嫁給羽族,好提高他們在羽族的地位。
她就覺得他們突然來不對勁,如果他們是為羽族辦事,一切就說得通了!
幾次躲過刺殺,讓幕後主使對她起了疑心,讓他們兩來的目的,是為了試探自己到底從天書中知道了些什麼。能讓這兩夫妻效命、能派出羽族精英殺手,參與了假天書的陰謀……遊溪心中,這人的形象越來越清晰。
他定是烏羽族族長,烏燼。
小時候,烏燼對她而言,就像是慈愛的長輩,他不僅抱過她,還笑着逗她:“小溪,要不要認我做幹爹,加入我們羽族?”
她拒絕了。她始終記得自己是蛇族的一員,加入羽族,爹娘一定會失望的。
一想到烏燼笑眯眯逗她的模樣,轉眼就能派人來殺她,遊溪不禁一陣後背發涼。
這兩人說不定也是來害自己的!
她越發不想跟這兩人待在一塊,轉身就出了門,有這兩夫妻在的地方,她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遊溪,你去哪?”
“這孩子,真不聽話!”遊伯父氣得不行。
“行了,你也别氣了,她不是一直都這樣?”遊伯母道,“她不肯去,我們還不能想别的辦法了?”
“你的意思是——”
“先去會會那個叫芳鈴的,吓退了她,少主自然會對遊溪回心轉意。”
“也讓這些人都知道知道,我們侄女和烏少主感情有多好,讓那些觊觎少主的,少起些不該起的念頭。”
……
雨勢漸大,荊飲月獨自離開道藏院,被一個女子攔住了去路。
他站在雨幕裡,卻滴雨不沾,像一根挺拔的孤竹,俊逸臉上寫滿了冷漠:“攔我何事?”
面前的女子打着一把竹傘,感慨荊師兄果然跟傳言一樣不好接近。她道,“我想請你幫忙,打造一把劍。”
“丹杏院,柳情?”
聽他說出自己的名字,柳情有些驚訝,點了點頭,“是我。”
“荊師兄既然認識我,也不用我再介紹了,我和厲師兄的事,想必荊師兄都知道得很清楚了。”她微微苦笑。
“要劍何用?”荊飲月問。
柳情看着他清俊的眉眼,有些出神,都說含光院的荊師兄不僅劍術了得,而且長相俊美,堪稱七院弟子之首,可惜性情太冷,不好接近,不然不知有多少姑娘傾心。
她定了定神,道:“不瞞師兄,我和厲行的定親宴将近,最近,我卻有些心神不甯,總覺得、總覺得……長懷回來找我了,還有文師兄。”
她口中的長懷,正是死在山洞中的屍人。
她聲音輕顫,“雖然我無意害他們,他們卻是因我而死,我很害怕。”
荊飲月冷聲道:“你師兄被煉制成屍人,死後魂飛魄散,不可能回來找你。”
他聲線清冷,說的話刺人心窩。
柳情臉上失去血色,“可我還是害怕,我想請師兄幫忙打造一把驅邪之劍,鎮鬼驅邪,讓我安全度過這次定親宴。”
荊飲月深深看了她一眼。
柳師妹神色忐忑,不敢看他。
半晌,他道:“可以。”
柳情松了口氣,“我聽含光院的張師姐說,請荊師兄鑄劍,需先交定金。看在張師姐跟師兄的交情份上——”
“我這裡,從不講交情。”荊飲月打斷了她,“定金一萬靈石,七日後交付。”
“好、好。”
收下了柳情的定金,荊飲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思索片刻,轉道往劍廬走去。
玉山的劍廬,就在含光院邊上,隔着老遠,就能看到劍廬中沖天的火光,有弟子光着上身,滿頭大汗,将鐵砧敲得砰砰作響。
外面春雨寒涼,凍得人直打哆嗦,劍廬中有一團不滅火,導緻這地方溫度比外面高很多,弟子們個個熱汗直流。
見了他,紛紛停下手上的活計,跟他打招呼。
“荊師兄!”
“荊師兄好!”
荊飲月淡淡點頭回應,一位師弟把他拉到一邊,悄聲道:“師兄,你可算來了!最近劍廬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