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雨回頭一刀砍在了已經要攀在牆沿上的感染者的手,又飛起一腳将另一棟樓上跳過來的感染者踹飛出去,扭頭沖兩個女生道:“要麼幫忙,要麼趕緊跑,愣在那當門神嗎?”
蘇茗被唐朝雨這麼一罵,當下回過神,她握着手裡的棍子,狠狠砸向試圖爬上來的感染者,洛情緊跟着她,兩個人雖然不敢和那個古怪的感染者正面沖突,也已經緩解了唐朝雨的壓力。
知道了宋晚風的決定,唐朝雨也不再猶豫,拎着刀斜劈過去,在宋晚風逼退那個感染者後,又補一刀,在它不得不再退一步時,拉過徐清,幾個箭步就沖到了梯子那邊。
宋晚風看她折返有些驚訝,轉頭看了眼眼下她們的境地,又皺起了眉。
雖然有蘇茗她們幫忙,可是已經有五六個感染者已經從其他樓頂跳了過來,對于隻有兩個有利器的她們而言,相當不利。
眼看着她們要被包圍了,宋晚風也發了狠,手裡的刀揮得又狠又快,逼得那個感染者節節後退。
“唐朝雨,快點過去。”
唐朝雨也知道不能耽擱,帶着徐清準備過去。
但是那個感染者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沖着徐清去的。眼看對方要脫離自己控制時,它甚至沒了對宋晚風的忌憚,猶如發狂的蠻牛對着宋晚風撞了過去。
它這速度和力道都不可小觑,宋晚風也不敢硬碰硬隻能側身避開橫劈一刀。
這一刀砍在了它胳膊上,傷口深可見骨,但是它絲毫不顧,落地瞬間就調轉方向直沖唐朝雨而去。蘇茗和洛情根本無法阻擋,也不敢阻擋。
唐朝雨連忙推開徐清,隻來得及轉身舉刀去擋,可是速度還是慢了,直接就被撞倒在地,整個人在地上滑出一段距離,半個身子就掉了出去。
底下往上爬的感染者張牙舞爪,險些就拽住了她的頭發。
生死關頭唐朝雨腰腹發力勾起上身,她心頭一股無名火起,眼看撲倒她的感染者撲過來直奔她咽喉,不管不顧地伸出左手擋住的同時,右手摸出身上一直沒動過的蝴蝶刀,也不管握的姿勢不對會割傷手,狠狠自對方太陽穴處插了進去。
這一刀整個沒入這個感染者顱内,縱然痛覺喪失,也讓它渾身一僵張嘴嘶吼起來。
而身後的宋晚風已經如獵豹一般躍了過來,伸手揪住了它的頭發狠狠将它腦袋反折過去,左手軍刀直刺脖頸,一刀就斷掉了它的脊椎。
唐朝雨劇烈喘息着,看到宋晚風毫不顧忌接觸它身上的菌絲和□□,忍不住開口道:“你不要碰那些東西,會傳染。”
宋晚風臉色很難看,額角鼻尖都是細汗,聽了唐朝雨的話,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眼就落在了她已經滲出血的左小臂。
頓時嘴唇繃得越發緊了,唐朝雨被咬了。
她心情瞬間沉入谷底,瞥了眼還在掙紮的感染者,滿臉冷色,左手猛然發力抽出了刀。
刀抽出瞬間這個感染者腦袋也掉了下來,而那往前撲倒的屍體,還沒碰到唐朝雨就被宋晚風一腳踹了出去。之前還敏捷兇悍的感染者瞬間喪失了生機。
唐朝雨見狀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沖宋晚風豎了根大拇指,毫不吝啬稱贊道:“你真的好厲害啊。”
宋晚風看着眼前滿頭大汗發絲淩亂的人,明明臉上還殘留着一些驚魂未定,眼底也有些頹然,卻還是笑得燦爛。宋晚風心頭湧出一股煩躁,讓她根本沒辦法對唐朝雨的笑做出什麼正向反饋,隻能轉而發狠将手裡的刀貼着邊沿一掃而過,把唐朝雨身邊意圖上來的其他感染者全部削了下去。
唐朝雨也不在意她的反應,甩了甩左手,看到上面已經變暗的血迹和清晰可見的白灰色絨毛,咬了咬唇,伸手撐着地想站起來。
隻是右手被蝴蝶刀割傷血流不止,身體撞得生疼,腎上腺素的作用消散後身體也發軟,一時間沒能站起來。
正當唐朝雨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突然一隻手徑直探了過來,五指扣在她胳膊上,一個用力将她拉了起來。
唐朝雨有些愣地看着宋晚風,同樣是伸手拉自己,這一次的宋晚風和第一次截然不同,她不但沒有中途撒手讓她摔個屁股墩,還在她站起來後,用身體撐住了她,等她站穩。
唐朝雨很累,不僅是身體還有來自靈魂深處的疲倦,她又失敗了。
其實宋晚風跟她一點都不熟,此刻她突然軟化态度,可能是發了善心也可能隻是同情,但她還是想借她身體靠一下。
唐朝雨本來是又疲倦又有些絕望,但身邊的宋晚風又奇異地讓她湧出一點希望。
有點可笑,但是宋晚風真的成了她循環中唯一的慰藉了。每次醒過來,一想到後面還能遇到她,她就有了些盼頭。
左臂的傷從鈍痛變為刺痛,随即開始發癢發燙,像有什麼東西往血肉中鑽,作為已經經曆了感染的唐朝雨,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征兆。
她身體不自覺發着抖,聲音也開始不穩,但她還是努力吸着氣,維持清醒和冷靜,靠着宋晚風,低聲笑着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些比較私密的事或者暗号什麼的,如果下次有機會見面,我告訴你,你會信我一些。”
宋晚風眼神有些複雜,側頭盯着她。她本就信她,此刻更是信了。無論如何,騙人也不用做到這地步了。
宋晚風的沉默落在唐朝雨眼裡就是拒絕,她又笑了笑,站好後退開一步撥了撥頭發,又擦了擦手上的血。
随即她提起刀,看着剩下圍過來的幾個感染者,又掃了眼又是驚恐又是擔憂地指着她胳膊的幾個人,舔了舔嘴唇,道:“陪着走了一路沒什麼表示,那就替你們解決這些鬼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