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松軟的泥土!”
“要有脆脆的草!”
“還要有香噴噴的花!”
“和美味蟲子!”
江鹿爽快得同意了前三項,然後無情地駁回了第四項。
“你們又不是真的鳥。”他冷酷地說。
别想驢他,他看過書的。
妖精通俗來說就是一團能量體,壓根不需要進食。
“還有,客廳地闆不行,我把陽台留給你們,在不破壞牆面建築的前提下,你們可以自行改造。”
正好江鹿也開始覺得客廳裡樹枝太多有點礙事了。
幹脆趁此機會,讓這5隻免費勞動力把陽台改造成微型自然庭院。
江鹿腦海裡幾乎是立刻閃現出這樣一個畫面。
下午的時候坐在裡面喝茶。陽光透過樹葉影影綽綽,把草坪印上虛幻的光影。
側耳傾聽鳥們的竊竊私語,迎面是微燥的暖風,身體懶洋洋地,即将墜入一場花團錦簇的夢境。
隻是想一想,就覺得好幸福。
五隻團子們嘀嘀咕咕商量了一會兒,同意了江鹿的條件。
然後,小肥啾嚴肅地說:“自然之子,我們這個月的房租現在就給你,皮皮,上!”
葵花鹦鹉皮皮聽話地從樹枝上跳了下來,伸長脖子,賤嗖嗖地小碎步向江鹿突進。
江鹿雖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他實在是好奇,這幾隻剛孵化的小團子能給他什麼房租。
所以他坐在沙發上,任由皮皮一路哒哒哒,從茶幾跳到了沙發,最後更是直接順着他的胳膊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怪不得有人将鹦鹉稱之為爬寵。
“嘎嘎嘎!!”皮皮扯着脖子,用破鑼嗓子鬼哭狼嚎道:“皮皮來交房租了!皮皮大人是世界上最聰明厲害的鳥!”
江鹿閃電般伸出雙手捂住耳朵,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耳朵被聒得嗡嗡的。
“皮皮發現了!自然之子用假貨!自然之子用假的妖精粉塵!超遜的啦!”
皮皮繼續大聲嘲笑。
江鹿都把手指塞進耳洞裡了,都阻止不了皮皮的魔音貫耳。
他呵斥道:“小點聲,難道光彩嗎?”
皮皮才不管這些呢。
他可是超自由的葵花鹦鹉。
它愉快地張開翅膀,直接跳到了自然之子的頭頂上。
然後他開始撲騰翅膀。
無數白色粉末紛紛揚揚,像下雪一樣糊了江鹿滿頭滿臉。
它猖狂地大笑道:“來吃皮皮大人的頭皮屑吧嘎嘎嘎!”
遠處傳來一聲呐喊:“是妖精粉塵啦皮皮!”
江鹿:......
“阿嚏!”“阿嚏!”
他一邊揉眼,一邊狂打噴嚏。
口袋裡的手機滴了好幾聲,隻是他現在無暇顧及。
不知過了多久,江鹿才總算止住喉嚨和鼻子裡癢意,他一把薅起在他頭頂作威作福的皮皮,瞪着眼睛剛要痛罵它幾句,自己先愣住了。
他怔怔看着在漂浮在空氣中的無窮光點,一個挨着一個,像萬千螢火蟲之海般。
“......這是什麼?”
皮皮趁機從他掌心掙脫,它扇動幾下翅膀,靈活地跳到茶幾上。
那群混血妖精看不出來,皮皮可是天生的魔法生物,所以一眼看出來了!
自然之子根本不會魔法!但是【自然】喜歡他,沒辦法,皮皮就幫幫他吧。
“是魔力因子啦笨蛋。”皮皮歪着小腦袋,賤兮兮地嘎嘎笑了,“好的,皮皮大人付完房租了,皮皮大人要繼續冒險了!”
然後它邁着小短腿,晃着小屁股,哒哒哒地跑走了。
江鹿:??
心中有無窮疑問,可是他現在已經無暇顧及了。
因為他隻是好奇的伸手摸了下光點,光點就絲滑地融入了他的手指。
江鹿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不滿足的歎息。
就好一滴水掉在了沙漠裡暴曬了幾十年幹屍的指尖。
不夠,遠遠不夠。
他好渴。
就好像生下來後就沒喝過水。
畫像裡的女巫勉強維持住嘴角的笑容,可是還是露出了苦澀的眼神。
做為天生的魔法生物,女巫在面對後天的施法者時,總是有一種優越感的。
江鹿是唯一的例外。
在江鹿面前,所有施法者都會油然而生自卑心理。
他讓所有自命不凡的天才都顯得庸碌。
命運是多麼荒謬啊。
既然給了他這樣讓衆神都側目的天賦,卻偏偏讓他降生在一個禁魔位面裡。
就像一隻蒼鷹,一出生就被綁住了翅膀,隻能像雞一樣在土裡刨食。
不過啊,有些鳥兒是關不住的,它們的啼鳴也是擋不住的。
當江鹿還在禁魔位面時,他的精神力就能跨越重重位面召喚了房屋之神。
而當他來到了魔法位面,隻因為他想找到失蹤的妖精,自然母神就将他視為自然之子,慷慨地任由他自由調動自然之力。
現在,就像他想要自然之力一樣,他開始想要魔力因子了。
雖然心中情緒複雜,女巫畫像還是強迫自己專注地凝望着黑發少年。
因為啊,世界上再也沒有這樣的天才了。
他就是風暴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