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展臂在身後護着杜瑩瑩,一直走到了隔壁的巷子。等轉過街角,墨竹回頭看看身後,确定那兩個騙子沒有跟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剛剛一陣混亂,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若再被誤傷了,就全都是他的過錯了。
墨竹正欲上下打量身邊的姑娘有沒有受傷,才突然發現自己的手還搭在人家姑娘的肩膀上呢!又慌慌張張的收回胳膊。
“剛在形式所迫,在下多有冒犯,還請杜姑娘見諒。”墨竹漲紅了臉,趕忙施禮道歉。
“墨大哥言重了。”杜瑩瑩回一禮道:“剛才若不是墨大哥護我出來,那麼多人,隻怕我不是被踩傷,也要被撞傷了。”
“杜姑娘說笑了,若不是因為我去逞英雄,姑娘也不會招惹這是非官司了。”墨竹雖然憨,可是他不傻。杜瑩瑩一上來就三言兩語道破個中玄機,顯然是早就看出來那幾個騙子設的局了。既然早就看破了卻沒早早揭穿,肯定是因為她姑娘家家的,一人在外,不想惹麻煩罷了。
若不是後來他不知深淺的趟了這渾水,隻怕她早就繞路而去了。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他連累了杜姑娘。
墨竹本就不善于跟姑娘相處,更何況對方又是杜瑩瑩。他不免有些尴尬。
若是個男子,他必然要邀請對方一起去個酒樓、飯莊,擺上一桌好酒好菜的招待一頓,以示感謝之意。可對面的是個姑娘家,還是被他家莊主再三囑咐決不可“手下留情”的杜姑娘······
不道謝就走,又有失君子之德。若是擺上酒菜,那她······墨竹很是為難。若是因此讓杜姑娘再生了接近莊主的念頭,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對杜姑娘“或打或殺”。
看着墨竹一臉糾結的樣子,杜瑩瑩心下了然。墨竹是怕了之前她對他家莊主的“百般折磨”了,加上男女有别,他也不好意思主動相邀緻謝。
“墨大哥,我還有事要辦,要先行一步,就此别過了。”杜瑩瑩屈膝一拜,先給墨竹遞了一個梯子下台階。“他日墨大哥若是得空,不妨來找我堂哥喝一杯,他回來後還念叨過你呢!”
這次墨竹沒有聽懂杜瑩瑩的借口,隻當是她真的有事,于是暗暗松了口氣。雖說就這麼走了有點不近人情,可既然杜姑娘也有事,那就隻好這樣了。“那就不耽擱杜姑娘了,他日得空,定當向另兄當面道謝!容在下先行一步。”抱拳施禮,墨竹轉身走出巷口。
杜瑩瑩目送走墨竹幹脆利落的背影,轉身向下一條街口走去。
“前面的姑娘,留步!姑娘請留步!”
沒走多遠,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叫她嗎?杜瑩瑩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隻見一個一身绯色長裙的少婦,膚白貌美,眉似遠黛,唇似點绛,正急切的揮着帕子,示意讓她停下來。
真是個風流标緻的美人啊!杜瑩瑩暗暗贊歎。“姑娘可是叫我?”
來人上前盈盈一拜,向杜瑩瑩施了一禮:“姑娘有禮,恕我冒昧了。剛才在那邊見姑娘仗義執言,揭穿江湖騙局,眼力膽識都讓小婦人欽佩不已。”說着,對方拿出一個藏青色的荷包,上面還挂着一塊色澤圓潤、水頭兒十足的圓形玉佩。玉雖不大,卻是上品。就是杜瑩瑩這個大外行,也能看出來是個價值不菲的好東西。
“剛剛人群擁擠,我見這個荷包是從你二人身上掉下來的。混亂之時沒能及時叫住姑娘,待人散來後我才撿起來,急忙追上二位,特此來還給姑娘。”說着,把手裡的東西往前一遞:“物歸原主。”
這回輪到杜瑩瑩犯難了。這荷包玉佩顯然不是她的。照這位娘子的說法,那有可能是墨竹丢的。可墨竹已經跟她走了兩頭,現在去追也來不及。她要是敢收着一個男人的東西拿回家,家裡兩位大哥一番絮絮叨叨的盤問肯定是免不了了。
想想她那兩個大哥,杜瑩瑩一陣無力。他倆若是知道了今天的事,她下次肯定不能随便上街了。
對面的美人見她遲遲不動,把手裡的東西又往前遞了遞。
杜瑩瑩趕緊擺擺手,解釋道:“實不相瞞,這個東西也不是我的,想必是方才那位大哥丢的。可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啊!”美人您“拾金就昧”了吧,你得錢财我得消停,大家就此别過,多好!
對方一聽杜瑩瑩這麼說,語氣頓時急切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都怪我,手笨腳慢,沒能盡早送來。”
“這位娘子,你也不用急啊,”杜瑩瑩不以為然:“既然是撿到的,娘子就收着好了,看這玉佩水潤透亮,當了銀子做私房錢也好啊。”隻要别在找她就好。
對方聽了連連搖頭:“這可萬萬使不得的!姑娘有所不知,這東西我是萬萬不能帶回家裡的。”小娘子一臉為難,欲言又止,最後怯怯的開口道:“姑娘不知,我,我是給人做添房的,繼室。家裡相公多心多疑,我若多帶這東西回家,隻怕解釋不清楚的啊!”說着就眼淚汪汪的樣子,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了。
杜瑩瑩看這眼前這情景一個頭兩個大。看來對方的情況跟她差不多,甚至比她還嚴重。
“那你說怎麼辦?要不直接扔了吧。”跟誰有緣跟讓誰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