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祭祀大人看了眼阿宏的屍首,表情有些不善,對身後的幾個島民略一點頭,島民魚貫而入,将阿宏擡了出去。
緊接着,他聞到一股異香,便順着香氣望了過去。
那視線陰森而冷郁,周以恒似乎被吓到,緊緊抓着阿照的手,還往阿照那邊縮了縮,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
阿照有些滿意地揉了揉周以恒的腦袋,慢慢站了起來,将周以恒完完全全擋在自己身後,徹底隔絕了祭祀大人望向周以恒的目光。
祭祀大人的目光更冷了,阿照倒是坦蕩的出奇。
他的獵物,不容任何人觊觎。
祭祀大人也不行。
“祭祀大人,”阿照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聲音更是雲淡風輕,“阿宏死得不明不白,大家都需要一個真相,也需要一個安全。”
這話就像憑空出現在腦子裡一樣,阿照懶得去想,隻順應着說道:“那人實力強悍,阿宏甚至都沒有任何反抗的痕迹,今日是阿宏,明天就有可能是我,是這島上的任何一個人。”
“生死攸關之際,求助于神明大人,不過分吧?”
“神明大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分分鐘就能找到兇手,保島上安甯。”
“放肆!”祭祀大人冷着臉喝道,“神明大人是你想打擾,就可以随随便便去打擾的嗎?”
“那您的意思是,”阿照垂下眼眸,卻難掩其攻/擊/性,“阿宏,還有我們,這麼多人的命,不值一提?”
祭祀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隻是他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一個沙啞的女聲打斷了,“祭祀大人!”
是柳沐雪。
幾個人裡,是她最先反應過來。
她不知道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的,但是她能看得出來,島民,還有祭祀,都不希望她們進入神廟。
而NPC越不願意讓玩家進入的地方,越藏着對玩家有利的東西。
這是個機會,說不定是這個副本裡唯一一次進入神廟的機會,她不能讓它從眼前流失,她必須要把握住。
“我,”她深吸一口氣,面上還是難掩驚懼之色,“我從未……從未遇到這種事。”
“我知道不應随意打擾神明殿下,但是……我真的……害怕……”
“請允許我,去神廟拜一拜神明殿下。”
她深深彎腰,“求您。”
随着柳沐雪的聲音,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先後出聲,表明自己不願意打擾神明殿下,僅僅隻是想拜一拜求個心安。
“祭祀大人,不瞞您說,我現在閉上眼睛就是阿宏的慘狀,到晚上,我哪裡還睡得着?”
“我們隻是想拜拜神明殿下,求個心安。”
“祭祀大人,我們絕對不會打擾神明殿下的。”
祭祀表情越發難看,還未表态,就聽到一個顫/抖的聲音。
是周以恒。
周以恒決定再為大家添把火。
“我……我……”周以恒劇烈喘息,突然尖叫,“阿——阿宏——!”
他身子一軟,當即倒下,幸好阿照眼疾手快抓住了他。
“阿恒!”阿照下意識地叫出聲來。
“周以恒!”
“天!”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暈了?”
阿照抱着周以恒,周以恒身上的血都沾染到他的身上,仿佛他要被周以恒染紅一般。
血液裡仿佛有火在燒,更有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徘徊,燒得他憤怒,吵得他壓抑,急需要宣洩。
“祭祀大人,”他不由自主地将那句話念了出來,“您就一定要看到下一個人死在您面前,才準備行動嗎?”
“客人承受不住的。”
先用客人身份來威脅祭祀大人的,竟然是阿照!
嚴長空等人雖有些驚訝,但也直接跟上,紛紛開口了。
“周以恒……周以恒他剛剛叫阿宏是什麼意思?”
“不會……不會是阿宏的鬼魂吧?”
“别瞎說!不可能有鬼!”
“可是他明明、明明是吓暈的!”
“祭祀大人!祭祀大人我求求您!讓我拜拜神明大人吧,有鬼,有鬼啊!”
祭祀第一次體會到騎虎難下的滋味。
他冷冷地望向阿照,施以威壓,但……阿照竟然擋住了!
這怎麼可能!
阿照和祭祀無聲對峙,嚴長空等人喋喋不休,煽風點火,不管怎麼樣,這個神廟他們去定了!
祭祀大人腹背受敵,頑強抵抗,但顯然堅持不了多久。
目睹這一切的系統,糾結了老半天,忍不住問道:“喂?喂?你沒事吧?真暈了?那麼弱?”
“啊?”系統很快得到了回複,周以恒無比無辜道,“沒有啊。”
“裝的。”
系統:“……”
裝得還挺像。
周以恒笑嘻嘻地問道:“我算不算完美完成了任務?他們都沒有人懷疑我的!”
系統:“……”
确實,一群傻子,明明房間裡就隻有周以恒和阿宏,怎麼看周以恒都是第一嫌疑人,這群弱智愣是沒懷疑周以恒。
竟然比周以恒都傻!
系統痛心疾首。
雖然聽不到系統的心聲,但周以恒多多少少能猜到,他笑了笑,豺狼死了,會懷疑兔子嗎?
自然不會。
所以島民也不會懷疑他。
“那我能不能要個獎勵?”周以恒笑眯眯道
人類,果然貪婪。
系統聲音驟然冷了下來,“你想要什麼?”
它可沒有明确點頭答應。
等周以恒提出來,它再告訴他不行,想必他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人類,就要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
“我想問個問題。”周以恒的聲音有些猶豫。
“問。”系統言簡意赅。
是有關通關,還是有關系統,亦或是索要些金手指之類的呢?
人類總是沒有分寸,貪得無厭。
以前那些人是這樣,現在周以恒也是這樣。
他們沒有什麼區别。
它突然十分憤怒,但是它懶得細想,隻将這種憤怒歸于對人類的厭惡上面。
“惡鬼,”周以恒遲疑開口,“都這麼脆弱的嗎?”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