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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外,斯德蘭面無表情,隻是握着手機的那隻冒着青筋的手洩露了他此時的真實情感。
他冷冷地想,棠畫應該感謝他還抱有理智,否則,她現在不會在完全惹怒了他後還安然無恙,手腳健全地回到卧室裡。
周言行接到保安電話時正和陶亦良坐在斯德蘭莊園最高處核對着今年入學申請T·R成員信息,聽到出了這事後也沒了核對的心思,匆匆告别陶亦良後就下樓去找周桉和周言落。
回去的路上,周言落也沒了平常嘻嘻哈哈的念頭,隻是哀嚎了幾句:“她又在搞什麼啊,希望回去還能看到她還是一個完整的人。”
"閉上嘴吧,還不是你?"周言行輕瞥了他一眼,成功讓他閉上了嘴。
但随後他又實在忍不住小聲叭叭:“嘁,你不默許怎麼會通過那麼快,合着惡人都讓我當了呗。”
兩家都在東部沿海地區,所以二十分鐘左右就回到了周府。
周言行剛從副駕駛座下車,斯德蘭的跑車就擦着他的腰部停下。
他看過去,隻見斯德蘭目視前方,眼神冰冷,原本握着方向盤的手變為了輕叩的動作,戾氣在他周圍幾乎要凝成實體。
周家三人論财力與實力,與斯德蘭不相上下,但在社會地位上,三人比不上他,所以他沒出聲,三個人也就靜靜站着。
“住在你們家的那個人,真是不得了啊。”斯德蘭在寂靜的氛圍中突然笑出聲,笑意不及眼底,繼續随意說着,手也摸上了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個打火機把玩着:“就是有點單純,是不是覺得有周家護着。”
“還以為又是什麼無趣的遊戲,沒想到周言落你倒是給我找了個長久的樂子。”話題被他淩冽一轉,他轉過頭看向三人,似無意道:“我差點失态,但是都接下了我能怎麼辦,繼續玩呗。不能壞了規矩是吧。”
周言落被他陰沉遷怒地看着,不接話,也沒有什麼害怕的情緒。
“不過呢,我可能發現一種讓遊戲更有趣的辦法,打算加進去,你們沒有意見吧。”話題終于轉到了正題上,斯德蘭聲音極冷,薄唇吐出的話讓人不寒而栗。
本應是太陽般亮眼的瞳色此刻顯得格外陰鸷,“晚安了各位,今晚我的遊戲規則,就加點料吧。”
說完這些,他發動車,視線又在三個人身上滾了一圈,停在周桉身上:“今晚打扮的不錯。”
周桉身體有些僵硬,扯出一抹笑:“謝謝,您也很帥氣。”
斯德蘭意義不明地哼笑一聲,揚長而去。
他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學院裡T·R成員多,但是T·R中又有更高的分層,隻有五個人,他們負責審核運轉這一小小特殊團體。
每次做決定,隻要五個人有三個人同意,就能決定成功,所以,斯德蘭在他們回來之前,就已經得到了至少三個人的同意票。
明天……
周桉,周言落和周言行紛紛擡頭,看向緊閉門窗的棠畫卧室,心中想法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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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咆哮聲的遠離,棠畫坐起來,剛剛拿的水早已經喝完了,她可算能放心地去樓下接水,順便找找有沒有什麼吃的。
隻是當她剛下最後一個台階,客廳唰唰唰三雙六隻眼睛整整齊齊看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居然從那三道視線中感覺到非常非常非常複雜的情感,就連周言行的眼神中都帶上了一兩點波瀾。
棠畫撓撓頭,對着他們指了指淨水機,表示自己是無意下來的,就是口渴了。
然後周桉那雙美目更是帶上了憐惜和自責。
呃……不至于吧,她就喝個水?棠畫受不了這種奇怪的氛圍,快步走向淨水機,背對着他們接起水。
坐在大廳的三個人都握着手機,看着手機上因斯德蘭發的新帖而爆掉的遊戲模塊,再看看一無所知還在喝水的棠畫,心下都很複雜。
周桉輕聲說:“我想告訴她,不管會不會受到報複。”
“你瘋了?!”周言落聞言睜大雙眼,壓低聲音想要發火,但是對上周桉的眼睛,他又洩了氣,拉住她的手,無視她的僵硬:“桉桉,這件事不要參與,雖然因我而起,但目前的發展已經不是我們能控制得了了。”
“言落說得對,雖然她是母親好朋友的女兒,但是我們不能,不能拿着違反的後果去賭。”周言行依舊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樣子:“這是很久之前就流傳下來的,不是嗎,規則。”
周桉很想大聲說:“不是,不是這樣的!”但是她不敢,至少是現在還不敢說,再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再看看會怎麼發展。
她瞳孔劇烈顫抖着,看着棠畫的背影這樣對自己說。
“那我先上去了哈。”
棠畫端着水杯,擡腳上樓前掙紮了一番,還是轉過頭對着客廳内的三個仿佛陷入低谷的人告了别,隻得到了周桉有些勉強的回應,她也沒多想,徑直上樓,想着今晚的聚會出什麼意外了?讓他們這麼魂不守舍的。
半夜睡夢中,棠畫睡得很不安穩,她總感覺耳邊有什麼摔破炸裂和尖叫聲,有個人影模模糊糊,她怎麼也看不清楚。
“起床啦,該起床啦——”
第二天,她罕見地是被鬧鐘吵醒的,但是身體卻沒有任何長睡後的輕松感,而是全身酸痛,頭痛欲裂,做了一個晚上的夢讓她有很深的疲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