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沒想過這樣近距離接觸會帶來危險,但仔細一想,假如沈吟知想盡快殺了原主也就不會下慢性毒了,而且沈吟知也絕不會犯這麼愚蠢的錯誤,畢竟直接殺害原主,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
而現在他既然知道那盆花有毒,自然也不會傻到去吸.du,還好今天這個巧合将這盆紫焚毀了,可他也不敢保證還會不會有下一盆。
所以,住在沈吟知這兒反倒是最安全的,畢竟沈吟知總不會狠起來連自己也毒害吧,而目前就需要一個恰當的理由住到沈吟知這兒。
他要趁這段時間抓緊刷好感度,讓沈吟知不懷疑他的同時又能感受到他的變化。
這真是刻不容緩而又艱巨的任務。
林映陽說完剛剛那句話後就靜靜看着沈吟知,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沈吟知平日裡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突然有點擔心沈吟知會誤會什麼,假裝淡淡解釋了一下:“我屋裡那人還沒醒,家裡沒有其他睡處,隻能暫時和你住一屋。”
不給沈吟知反應的機會,林映陽獨斷專行地繼續道:“我去抱床鋪到你那兒打地鋪。”然後就轉身去櫃子裡翻找多餘的床鋪,避開沈吟知的視線後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翻了好大一會兒才勉強找到一床能用的鋪蓋,薄薄的一層,黴味兒還很重,林映陽心裡暗暗發苦,不禁再次感歎,這家真的窮得可以,這個就将就着用一下吧。
夜裡,林映陽鋪好地鋪後,看了眼床上隆起的地方,轉頭吹滅了櫃子上的油燈才躺下。
自從他進屋後,沈吟知就一直安安靜靜躺在床上,沒發出半點響聲,仿佛不存在一般。
剛開始林映陽還是有些擔心,十分不自在,心思百轉千回,畢竟第一次深更半夜和異性獨處一屋,對方還是文裡的惡毒女配,但最終還是抵不住困意和疲憊,上下眼皮打架後沉沉睡去。
很快,屋内就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一直沒任何響動的床闆發出了輕微的咯吱聲,沈吟知翻轉身子朝向床外,一雙眸子淡淡地看着地上睡得正香的某人,即使看不清,他也能感受到林映陽睡得很沉。
如今他确實搞不懂林映陽想幹什麼了,竟然要和他同住一間屋子,還打了地鋪,他本以為林映陽會讓他來睡地鋪,自己睡床的……
還有那盆紫焚。
回想起紫焚被打碎的場景,沈吟知微瞌下眼睛。
對方似乎是故意的,又似乎是無意的。
聽着那均勻的呼吸聲,沈吟知慢慢收回了視線,身子随動作躺平,他看着頭頂漆黑一片,陷入了回憶。
如果不是他親耳聽到林映陽和許三娘的交談,看到林映陽收了那筆錢,或許他還能勉強相信這人如今的虛情假意。
可現在,他除了要從林映陽這兒拿到當時沈家的欠據和婚嫁抵償字據,他還會讓林映陽一一償還往日的屈辱。
畢竟,老天都沒讓他這麼輕易死了,那他總得做些什麼。
一想到這兒,沈吟知抓着床邊的手就微微蜷起,手指一點點用力,直至指甲都陷進肉裡也沒任何反應。
長夜漫漫,沈吟知聽着屋内綿長的呼吸聲一夜無眠。
*
天邊剛露出一抹紅,林間響起了鳥兒此起彼伏的叫聲。
今日,林映陽起了個大早,然而等他回到自己的屋裡時,床上已經空無一人。
他圍着院子繞了一圈也沒發現人影,最後又回到了屋内,這時才注意到一旁櫃子上放了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很是精巧,通體晶瑩剔透,是塊橢圓形的白玉,然後右上角是片血紅色,這塊區域被雕刻成一朵蓮花,透亮且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而林映陽捏着玉佩的手微微發緊,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塊好玉。
腦海中開始回憶劇情,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玉是男主江綏安給沈吟知的玉佩,當時沈吟知幫了江綏安一個大忙,江綏安就以這塊玉作為答謝,這玉後來還為沈吟知的新事業添磚加瓦了一番。
林映陽不确定地又仔細看了看這玉,果然在蓮花的根部看到了一個“安”字和一個頗為複雜的标記。
這回已經能完全肯定了,這就是男主的玉佩。
淦,他就随便撿了個人,居然把受傷的男主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