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就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沈吟知,沈吟知停頓了片刻,當着林映陽的面将藥喝完了,林映陽這才放下心,将碗收走,臨走的時候還留下來一句話:“嫌苦的話,就吃那糖葫蘆。”
林映陽收拾完東西又進裡屋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子一直未醒,呼吸倒是比之前平穩了很多,隻是假若這人還未醒那他決定明早将此人送去藥舍。
林映陽放下門簾後,就将背簍裡的木頭如數搬了出來,選了塊小木頭,拿了把小刀,坐在桌子邊就開始削了起來。
燈影随他的動作左右搖晃。
沒一會兒桌子上邊平攤着的那塊布就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木屑,林映陽今日特意買了明亮些的油燈,他将刻出來的雛形對着光亮打量了一眼,然後又用一旁的布抹幹淨了模子上的塵屑,又拿遠了對比一下,見差不多了才接着繼續雕刻,十分的投入,以至于沈吟知什麼時候站在門邊都不知道。
門邊的沈吟知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黑暗中,一雙清冷的黑瞳靜靜看着暖色燈影裡的男人,對方顯然過于專注根本沒注意到他,也不知對方倒騰着什麼,心裡又計劃着什麼陰謀。
今日他将林映陽煎的藥帶去檢查,出乎他的意料,竟沒任何問題,所以這兩日虛情假意就是為了将他更好的賣到那污穢之地嗎?
沈吟知那雙漆黑的眸子如同一潭死水,掀不起任何波瀾,沉靜得可怕。
他擡手敲了敲門,敲了三次,專心緻志做某事的男人才擡起頭來。
林映陽雖擡起頭來了,但滿腦子都是關于怎麼在古代發展木藝事業的事,所以擡眼看到門口站着的沈吟知時,大腦突然出現了一片空白。
等回過神後,佯裝淡定開口道:“進來坐。”
經過這兩日的相處,他能感受到沈吟知很抵觸和他獨處,如果不是原主主動要求,沈吟知怕是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和他交流。
所以,今晚怎麼突然過來了。
沈吟知在林映陽的注視下走到了桌邊,手裡還捧着個碗,碗裡就單純的白開水,這又給林映陽整蒙圈了。
但很快他腦海就冒出了原主的所作所為。
因為沈吟知是個啞巴,平日裡沒法和原主有交流,所以大多是原主命令她做事,原主不管啥大大小小的事都讓她去做,端茶送水的小事更是數不勝數。
此時的沈吟知就站在林映陽面前,林映陽端着不是,不端着也不是,可看着沈吟知的架勢就是要他非拿着不可。
林映陽突然想起了他剛才非看着沈吟知喝完藥才罷休的場景,當時數落她的話,這讓他不禁懷疑沈吟知是故意的,不過不得不說,這水,他确實不敢喝。
于是,他朝沈吟知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有多髒,開口道:“你先放着吧,我待會兒喝。”
沈吟知見狀便将碗放在了另一處較幹淨的地方,然後靜靜地站在一旁。
林映陽:“......”
他艱難地吞了口口水道:“你坐着吧,擋着我的光了。”
很快沈吟知就坐在一旁看着林映陽刻東西,林映陽被那道過于明顯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拿着手裡的東西朝沈吟知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這是簡單的生肖木雕,是個老虎。”
說着将手裡剛雕好的小老虎遞到了沈吟知面前。
沈吟知稍稍愣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住了。
林映陽見到沈吟知看得入神便沒再管,繼續拿起木頭刻另一個生肖,他先刻六個,明日去碼頭背完東西後正好試試水,畢竟離許三娘約定的時間隻有三天了,他得抓緊時間賺錢。
等一切都弄好,林映陽下意識擡手舒展了一下筋骨,才發現不知不覺竟已經是深夜了,而一旁的沈吟知居然也陪了他一晚上。
沒想到沈吟知居然會對雕刻這麼感興趣,那等他們關系緩和點,他還能教教沈吟知,這樣沈吟知以後也能多個一技之長。
現下得了空,林映陽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今晚他睡哪兒?
計劃大多趕不上變化,不過今晚這個變化倒是讓他原先的計劃順理成章了不少。
于是,他看着準備離開的沈吟知道:“今晚,我和你睡一屋。”
明明就輕飄飄的一句話,此刻宛若巨石壓在兩人中間。
在得知中毒後,林映陽就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和沈吟知同睡一個屋。
這樣他不僅可以避免紫焚的毒害,還可以盡快拉近兩個人的距離,隻要他把握好這個度,還能方便他先刷點好感度,畢竟和沈吟知接觸的機會并不多。
之前他還天真地以為可以慢慢來,如今看來慢不了一點,能刷一點是一點。